家仆见她眉头紧皱,却仍旧死扛着不肯认错,心下不忍正要劝上几句。却听不远处传来几声脚步声,转头看去,只见谢榛就站在淋不到雨的石阶上,身后站着两个为他打伞遮雨的丫环。
像是晓得她在想甚么,他波澜不惊道:“大蜜斯不必担忧,我们并不会跌倒。”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
男人几不成见的蹙眉,绕过呆怔着的半绿,一步步踏到了谢青芙的面前。有清冷的带着寒意的他的味道萦上她的鼻间,让她几近想就如许闭上眼睛,即便是在做梦,也不想再醒来。
那人说着,松开了手,任由纸伞掉落在一边。他低着头,直视着她一双看不出情感的眼睛,寒雪般冷寂的眸中映出她面色惨白的模样。
谢青芙还记得三年前受家法时,卖力脱手的是心肠极其之软的老管家,他一边鞭打她,一边止不住的低声感喟。
……沈管家?
因为想得太多,就连方才受家法的时候也在想,以是现在竟然就产生了幻觉么?
“这就是谢家大蜜斯?”
“痛吗?”
第一章
说着竟然就要哭泣着哭出来,谢青芙感觉头晕脑胀,但对着她一张焦心担忧的脸恰好没体例收回火来,只摇了点头哑声道:“你出来不是跟着被打吗?现在我好好的,并没有出甚么大事。别哭了,扶我归去。”
她想如果不能再见到他,记得他的名字也好。平生那么长,她如果因为太久没看到他,就健忘了他的名字如何写,身后在地府之下见到他,他也不会谅解她的。
“蜜斯,是沈管家,沈管家……你伸开眼睛看看,是沈管家!”
谢青芙又受了家法,罪名是她顶撞谢榛,目无亲长。先是回绝与周家的公子泛舟游湖,接着竟将谢榛亲身为她遴选的婚事也推拒了。
不管是背上的痛意,雨水的凉意,还是他近在天涯的声音,都在奉告她,这并不是她之前做过的那些梦。他真的站在她的面前,只是他的眼神是陌生的,孤傲的,比刚熟谙他的时候,还要让人难以靠近。
“……别急,我歇上一歇……就能再站起来了。”
谢青芙尽力的伸开双眼,眨了眨眼,向着台阶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人撑着纸伞,脚步踏在圈圈波纹上,徐行而来。
耳边传来半绿有些惶恐失措的哭喊声,谢青芙张了张眼睛,想对她说别吵,让她再歇息一下,下一秒,半绿却俄然收回了更大的惊呼声。
谢青芙松开牙齿,乌黑湿透的发辫顺着肩膀落下。她嘴唇发白,轻声道:“我连本身错在那里都不明白,如何知错?”
三年前,是为了他,三年后,她不晓得本身为了甚么,只是很清楚不管如何,她都不肯将本身嫁给一个只要一面之缘的男人。
但很明显,这并不是一个梦。
“沈管家,你返来啦?你是返来带蜜斯走的吗?”
“大蜜斯,我是沈寂。”
但现在,她却很明白本身在做甚么。
谢榛仍旧面无神采,过了好久,他侧头对身边丫环道:“去扶大蜜斯起来。”
还不等那人本身走过来,半绿已经哭着跑了畴昔,拽住了他的袖子。但只是拽了那么一下,下一秒就惊诧的松开了。
“我只要一只手,没体例将你抱起来,以是请本身抱紧我的肩膀。我们不会跌倒。”
“……照顾我?”
“你可晓得错了?”
清澈冰冷的雨珠顺着油纸伞的边沿落下,“滴答”一声落上天下的积水里。透过雨帘,谢青芙近乎痴迷的望着那人。但是明显是熟谙的人,但只望了一眼他的双眼,她就感觉内心渐渐的冷了下去,直到冷至麻痹,落空知觉,再也没有了思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