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被一只白净的手翻开,红榴端着金盆出去服侍永绪帝洗手,她细心地择去他手指尖的茶叶,再用事前烘热的帕子擦干他的手。

莞嫔也被吓着了,缩在角落里泪眼汪汪道:“皇上不喜好听实话,臣妾就不说了。”

永绪帝没有看红榴,盯着一旁燃着轻烟的鎏金香炉问了一句:“你还懂香料?”

“嘭――”永绪帝大手一挥,打翻了棋桌上的茶盏,一阵听令哐啷的响声过后,门外候着的宫女立马就出去跪着清算了。

莞嫔穿了件青色的快意云纹缎衣,乌黑亮丽的秀发挽了个新月鬟,斜斜地簪着一支洁白的玉簪花珠钗,显得整小我清丽非常。

红榴见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盈盈一拜答道:“回禀皇上,这净手的水里放了茉莉,栀子叶和兰草,再加上一些香料,洗过水的手半天都能留着香。”

永绪帝从速握住她柔滑的手,戏谑道:“那也是怪爱妃本日打扮得好生新奇,朕被你勾的移不开眼。”

翠微宫内苑是莞嫔的寝殿,安排富丽,珠翠生香。

“前两天心烦,就去惠妃宫里坐坐了,她那儿最清净。”

“哦,如许啊……”永绪帝起家走到香炉边,闻了闻它飘出的香味,确认还是畴前赐给莞嫔的龙涎香后,踱步到红榴身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莞嫔顺势坐到他身上,把玩着他腰间的玉坠:“皇上这几日老是去惠妃姐姐那听佛经,臣妾再不经心打扮,估计就被您忘了。”

永绪帝将手放到鼻尖嗅了嗅,又瞥见水盆中飘着几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表情好了很多:“这净手的水也弄得如许香,莞嫔,你宫里何时多了这么个聪明的丫头。”

莞嫔见永绪帝给了本身台阶下,又扬着和顺的笑容坐过来讲道:“这侍女是昭阳公主带进宫来的,臣妾还是借皇上您的面子去寿安宫要来的人。”

她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正在和永绪帝下着棋。她固执白棋,连续吃了天子好几个黑子,柔媚的眼波一转,笑着嗔道:“皇上既然这么心不在焉,就回乾清殿批折子去吧,不劳烦您费时候陪臣妾下棋了。”

“小贵子,把朕的玉佩赐给她吧。”永绪帝留下这一句话,就大步流星地分开了。

“皇上是为太子殿下的事情心烦吧?”莞嫔本是和顺地垂着头的,这会儿昂首望着永绪帝,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殿下今后是要担当大统的人,坐拥后宫美人三千,食色性也,皇上无需将言官的那些不入耳的话放在心上。”

“那皇上您再听臣妾说句顺耳的话,臣妾暮年做过太子殿下的伴读,深知他不是会宠幸幼女的人,这此中必然是有人用心谗谄――”

“谢皇上隆恩。”红榴转过身,正对着宫门,伏着身子谢恩。

红榴笑着点点头:“奴婢暮年跟着调香的徒弟学过一些。”

“红榴女人,您的福分到啦。”小贵子双手将玉佩递给红榴,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她身后,莞嫔一脚踢翻了那盛着水的金盆,指着红榴嘲笑了一声:“原觉得招了条能咬人的狗,想不到是只白眼狼。”

永绪帝掂了掂手里的黑棋,收起了先前的笑容:“爱妃,忠告顺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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