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命我等暗中庇护护法,护法被带上七鼎山时我等立即跟了上去,但被两具道尸阻在山下,折了五人,只余我一个。”一眼望去黑衣人衣衫也是褴褛不堪,一身泥污,约莫是经历了一番冒死争斗。他背对着秦红药凝神盯着面前的仇敌,持续道:“护法莫急,教主已在来此的路上,不时便到。”
夜诀沉微微感喟,上前点住她几个大穴,手掌运力在她肩头一拍,才将堵塞在她筋脉中凶恶的拳势疏浚。守势舒缓了下来,他也不筹算再脱手,只悄悄抚摩着肩上的尾巴。
秦红药兵刃不在手上,只靠身法在刀罡间矫捷扭动,那张面无神采的脸庞近在面前,再拖下去便真的走不掉了。不过一息间衣袖上又多了几个破口,那人是当真下了狠手,每刀落下都有铺天盖地的杀气囊括而来,仿佛风云变色时悲哀的吼怒。
萧白玉收刀后跃,隔开些间隔冷冷的看着她们二人,心中除了满满的杀意再无其他动机。本来修罗教这一起以来都有人跟着她们,那些所谓的偷袭追杀只不过是做给她看的苦肉计,想来秦红药被灰衣人所制时这些人也在四周,想到当时她还拼上性命不管不顾的去救,一时滔天的热诚感翻滚而上,只恨不得将面前之人大卸八块。
掌下已是一具死不瞑目标尸身,秦红药悄悄罢手,那身材便蓦地倒下,鲜血顺着她指尖流淌,与她本身的血液混在一起,空中上多了一滩小小的血洼。手背上的刀上砭骨的疼痛,她却不在乎的挥挥手,血珠溅在空中,一同她声音悄悄落下:“往东五十里,有备好的划子,回九华山是你独一的活路。”
秦红药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萧白玉沉沉的面庞,上面不见一丝波澜,仿佛不管产生甚么都不会再震惊她的心弦。苦涩的轻叹一声,淡淡的应了一声:“哥哥来的真快。”
萧白玉一怔,嘴角微微弯起,溢出声轻笑,而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忍不住弯下腰,她绝望而讽刺的笑声传遍田野,直上云霄,一时候仿佛六合间都在聆听她最深切的自嘲。半晌后她才直起家,眼角已笑出一抹潮湿,她声音有着放声大笑后的沙哑:“你连本身的人都能杀,我又算甚么,我如何会信赖了你……”
身处在毫不包涵仇恨至极的刀光下,才恍然道这些光阴同她在一起的萧白玉,是如何放下防备抹开冷酷,已是和顺如水情真意切。可那些另她动容心暖的情义已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直到此时才了然她落空的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转念间刀锋便像巨浪翻涌将她完整淹没。
他化掌为拳,拳风吼怒,刹时就扯破了氛围,横在地上的一截断树眨眼化成飞沫,直冲萧白玉胸口而去。开天辟地的拳势倏然被拦下,一只柔夷裹住他的拳头,夜诀沉瞥见身边火红的身影俄然一动,拳势已收了几分,但仍然利不成挡,秦红药接下这一拳脚下踉跄退后数步,在地上磨出深深的一道陈迹。
一面是师父留下由她执掌十年的九华派,一面是几位前辈宁死也要保护舆图的惨状,心中像是架了一把铁锯,一前一后的不竭拉扯,直把一颗心割的鲜血淋漓。但归根究底,都是本身识人不清引狼入室,竟都是本身的罪孽才让师父死不瞑目。
黑衣人反手递给秦红药一把匕首,她并没有接,只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安静又倦怠的问道:“你如何在这里?”
“她不能死,舆图已经毁了,只要她才晓得阎泣刀在那边。”秦红药勉强咳嗽两声,胸口仍然被那一拳堵得有些呼吸不能,她却不得不脱手。但阎泣刀同萧白玉,现在到底哪一个更加首要,她本身都说不清,她向来不是谦让之人,这两个她都要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