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均一听他点名要和本身参议,神采一扬,手欲要摸上刀鞘,但转眼便瞧见师父皱起的眉,立时罢手正坐。
入夜后气候风凉,舞了上百招也不见落汗,一柄大刀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风。俄然有人在旁拍掌笑道:“吴兄弟身法利落,真乃九华派绝世高徒,鄙人佩服。”
谢三扬开口突破僵局:“我长青门一向对贵派刀法敬佩万分,我这弟子也是使刀的,不如让他与贵派弟子参议参议,以武会友?”
萧白玉也道:“年掌门大我很多,不必如此有礼,我等前来也是道义当中,不敷挂齿。”
点苍派位处云南大理苍山,阵势偏僻,两人一起快马加鞭,累坏了三匹骏马,这才在两日内赶到了点苍派。年墨早早就带弟子在庙门处候着,见了两人的身影一向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修罗教信上刻日便是明晚,贵派弟子既有如此精力,明夜尽可对阵杀敌。”萧白玉悄悄放下竹筷,席间敞亮的灯火映在她面上,不但没有添上几清楚媚之意,反而愈发清冷的不食人间炊火。
吴均收刀去看,本来是宴席上长青门的那位弟子,也朗声笑道:“祈兄莫要汲引我了,我的刀法不及师父半分,远远谈不上甚么绝世高徒。”
“吴兄好大口气。”祁海冷哼一声,噌的一下拔出腰刀,挺刀就刺向他左肩。吴均识得这一招是虚招,身形不动,只挥刀斜削,钻了他出招的空地,只听嗤的一声,祁海右边袖子被他拉开了一条长缝。
“弟子领命。”三人齐齐说道,实在论辈分不管如何都轮不到他们坐镇,九华婆婆本有三名弟子,只因其他两位师伯俱出山云游,是以近年来师父才独领九华派。
吴均不料他话锋突转,一时又气又急,他远了望了眼师父的房间,灯火已灭,想来是已经入眠。他暗忖道,我若再回绝,不但让他觉得我惊骇了他,更会屈辱了师父的名头。当下便横刀在前道:“请出招罢,我们只过十招,你输了就不得再提此事。”
谢三扬先是一愣,又呵呵的笑道:“萧掌门说的是,是老头我思虑不周了。”他挥手让弟子退下,面上挂着笑,搁在桌底的手缓缓攥成了拳。
他身后站出个膀大腰圆的年青男人,腰上挎把长刀,威风凛冽,开口道:“长青门祁海,领教吴兄弟高招。”
就在短短两月间,修罗教三字便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风,武林中有近十个小门小派一夜之间被血洗一空,满门高低皆被狠手搏斗,乃至还在墙壁上留下“修罗现世,人头落地”的八个血字。
年墨见她一起远赴而来,面庞也不显一丝怠倦之色,青色长裙纤尘不染,只觉似仙非人。他不敢再望,只引着两人入山,登进大堂。大堂中还坐着熟谙的一人,倒是长青门门主谢三扬。
一时候江湖上大家自危,而那些大派人多势众,虽不惧祸及本身,但想禁止修罗教倒是心不足而力不敷。修罗教行迹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竟是没一个活着的人晓得到底是如何的一群人在中原武林做出这些血案。
祁海心头一怒,脚下踏中宫直刺,长刀连刺向他胸口。吴均斜身左闪,瞧见他右肩上暴露马脚,大刀顿时便翻转上去,这一刀如果直削下去,祁海的右肩定是不保。
九华派这日便收到了点苍派送来的飞鸽传书,年墨在信中言辞孔殷,本来他们点苍派收到一封密信,上写修罗教三今后当驾临点仓,点仓一派若不归顺我教,定当血洗满门。
几人在桌边围了一圈坐下,萧白玉不喜碰酒,只随便夹了几筷素菜。她不过只端端的坐在那边,席间氛围却沉沉的,年墨抓耳挠腮的憋出一句妙语,她也的确很给颜面的弯了弯唇角,但话便再接不下去,只得沉默而难堪的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