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凝忍不住一笑:“你如许急做甚么?”
苏宝笙苦笑道:“这是我母亲选的,说要端庄繁华一点才像大师闺秀。”
乐知女中的门生大半非富即贵,顾婉凝能插班出来读书,满是因为她英文、法文都极好,插班试时一篇赏析叶芝诗歌的文章被几位教中西文学的教员传看,是以才破格登科了她。她人极美,又聪明,一到黉舍就夺了几个“校花”的风头,以是朋友并未几,只和欧阳怡一见仍旧。欧阳怡喜好她心机独到,机灵慧黠;她喜好欧阳怡不骄不矜,温婉磊落;且两小我都是极其别人着想的性子,相处久了,相互又添一份景仰,遂成莫逆知己。顾婉凝也是因了她,垂垂地同陈安琪和苏宝笙也熟络起来。
欧阳怡正在房里帮着苏宝笙换衣服,见陈安琪带她出去,两人俱是嫣然一笑。欧阳怡穿戴一件水蓝色的鱼尾长裙,立领无袖,愈发显得高挑苗条,浑身高低别无装潢,只在领口卡着一枚胡蝶形状的碎钻别针,发际也夹着一个水蓝色的缎面胡蝶结发卡;苏宝笙却穿了件银红织锦的无袖旗袍,耳边一对翡翠镶金的坠子,固然光艳照人,却不像个妙龄少女,如许素净的装潢倒把苏宝笙淡淡的眉眼都掩去了。
顾婉凝歪着头相了一相,笑道:“宝笙,这副坠子……等你做新娘的时候再戴也不迟。”说着,伸手悄悄摘了苏宝笙耳边的坠子,“安琪,我记得你有一对砗磲贝的耳环,是不是?”
顾婉凝和欧阳怡又在房间里聊了半个钟头,她几次想跟欧阳怡说虞浩霆的事,话到嘴边,却都咽了归去。欧阳怡也觉出她仿佛很有苦衷,想着她出身飘零,不免心中有所郁结,便催她下去跳舞。两小我联袂下楼,玉立婷婷,顿时便吸引了很多目光。顾婉凝和欧阳怡习觉得常,也不觉得意,两人方才站定,恰是一曲结束,一身红裙的陈安琪正携着一个身姿矗立的年青人朝她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