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看他说得漫不经心,无法一笑:“这么说,你和广澜不过是意气之争了?”
“四少!”龚揆则的宗子龚晋仪早已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一见虞浩霆竟亲身从车里牵出一个女孩子挽在身边,心中猎奇,面上却不便暴露,只说:“人都到了,正等着你开席呢。”
虞夫人一笑:“你那样恐吓她,她那里还敢跟我说?虞四少冲冠一怒为红颜,江宁城里早传开了。何况,人都已经住到栖霞去了,我还能不晓得吗?”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你真的中意,也该带来给我见一见,只要品德温良,身家明净,光亮正大地收在房里岂不更好?”
顾婉凝摇点头:“没有虞四少,梁蜜斯亦有本身的一番六合,这里的人瞥见你,看的是名震南北的‘电影皇后’,梁蜜斯和虞四少如有来往,亦是佳话。至于我,不过是他眼下的新欢罢了。过些日子,天然有新人再来换旧人的。”顾婉凝说着,低头一笑,“以是,我确切是很恋慕梁蜜斯。”
她一起身离席,龚家便有婢女引着她去了花厅。顾婉凝在这里没有熟谙的人,到龚府来的这班女眷见她和虞浩霆举止密切,却又吃不准她的身份,亦不好上来酬酢,她恰好落得安闲,一心听戏。
虞浩霆看了她一眼,回身走出去便叫人:“郭茂兰!”
梁曼琳脸上的笑意滞了一滞,道:“四少真是豪放。”亦将杯里的酒喝尽,微点一点头,回身而去。
梁曼琳不防她如许坦直,极是惊奇,忍不住道:“四少待你非常故意的。之前,和冯公子闹得那样不成开交,也是为了顾蜜斯吧?”
“你的事情都不是小事。”虞夫人将茶杯搁在桌上,游移了一下,说,“阿谁姓顾的女孩子,很中你的意吗?”
参谋部次长龚揆则早在虞靖远年青时,便是他军中智囊,在虞军落第足轻重,虞浩霆对他亦非常恭敬,自幼便执子侄之礼。本日是他五十五岁的寿辰,江宁当局中与龚家交好的官员来了很多,虞军高低在江宁的将领,更是来了大半,虞浩霆一下车,四周便皆是施礼之声,顾婉凝见状不免迟疑起来,微一欠身,人却停在了车里。
虞夫人听他如许说,一时无言,只道:“那就说广澜的事,我都开口了,你还不放他吗?”
虞夫人苦笑着说:“仲祺那样孩子气的见地,你也当真?他哪回不气得你霍伯伯砸东西?你们俩都该学学朗逸,他几时闹出过如许的事情?”却听虞浩霆闲闲道:“他如果惹了邵朗逸,母亲也就不消烦了,恐怕冯家想收尸都不晓得到哪儿去找。”
觥筹交叉之间,一个曼妙身影已风韵万千地走到了虞浩霆身边:“四少,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嗓音娇媚沉缓,恰是梁曼琳。
梁曼琳还将来得及答话,虞浩霆便道:“传闻梁蜜斯不日就要回旧京去了,虞某薄酒一杯,祝蜜斯一起顺风。”说罢一饮而尽。梁曼琳见他如许冷酷,心中绝望到顶点,笑容却涓滴不减,低头喝尽了杯里的酒,却又倒了一杯,对顾婉凝道:“这位是顾蜜斯吧?固然初度见面,我倒是感觉一见仍旧,不晓得顾蜜斯肯不肯赏光和我喝一杯呢?”
自那日在陈府舞会上见过一面以后,梁曼琳就再也没有见过虞浩霆,眼看本身回旧京的行期将近,她不免有些烦躁起来:莫非这一次真的留不住他了吗?
郭茂兰回声而入,只听虞浩霆叮咛道:“叫人去青榆里,看看顾蜜斯家里都有甚么人在……”他话还未完,顾婉凝已经走了出来:“我跟你去。”
“我不想去。”顾婉凝背靠着墙壁,警戒地看着虞浩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