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究竟能不能做得好,你真的不想晓得吗?这天下在你手里会是甚么模样,你真的不想晓得吗?”
那一刻,谁都未曾发觉运气的走向。
邵朗清啧啧了两声:“小四,我畴前如何就没看出来,虞家出了你这么个情种呢?好,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冒充,我敬你一杯。”说着,将最后两盏茶倒进杯里。
六合浩大,雪落无声,他的心,俄然静了下来。
虞浩霆道:“十年以后,霍家还能再出一个阁揆吗?就算有连累,这连累也只会越来越淡。何况,宋则钊那小我我见过,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至于小霍,他最大的好处是没野心。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你不就是个例子吗?”
婉凝撩开挂着雪珠的风帽,一笑嫣然:“我来,是有事要求你。”
他走到唱机旁,换了张唱片,乐声响起,音符在贰心上跳出一脉微痛的和顺。
“你会拆他的台,逼他让位。”她的声音娇柔清越,每一个字却都说得冰冷。
霍仲祺一愣,顾婉凝直视着他,诘问道:“你如果感觉他不如你了,你会如何样?”
他公事公办地叮咛:“带她归去。”
霍仲祺哂然一笑,眉宇间显出几分少年时的调皮:“那我承诺你,你能不能也承诺我一件事?”
邵朗清怔了怔,皱眉道:“你甚么意义?”
欲求永年,此生归偿。我心犹炽,不灭不伤。
霍仲祺莞尔:“你答得这么快,就不怕我难堪你吗?”
虞浩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二哥,说句托大的话,我是为了天下承平,你信不信?”
婉凝怔了怔,低低道:“那我不该去。”
霍仲祺望着她,目光不自发地温软下来:“唐次长比我有资格。”
婉凝蹙了下眉尖,又舒然展开。她仰起脸,在他唇角悄悄一触,呵气如兰:
月下雪上,她的手暖在他手心:“你不问我仲祺承诺了没有?”
“就算我没有遇见你,我也还是喜好你。”
虞浩霆点点头,“你不能选,朗逸不能选,小霍不能选,我也不能选。你说得不错,这天下在我手里,一定就不承平,但是我这小我天生自大,开的是一言堂,如果我不罢休,军政一揽,十年、二十年以后,庙堂之上就只要虞家的人,到阿谁时候,我不想我的儿子――也没机遇选。”
那一曲,不是他们的最后。这一舞,倒是他们的最后了。
霍仲祺含笑起家:“婉凝,你陪我跳支舞吧。”
月光在林梢游移,铺在初雪上,像冰霜,像糖霜。
霍仲祺眸光一黯,强笑道:“你这么想我。”
顾婉凝点点头:“那十年后呢?”
“嗯?”
邵朗清嗤笑了一声,道:“并且,他在军中没有派系根底,又对你断念塌地,别人你也不放心吧?”说着,自顾自地点点头,“你选他有点事理,就算将来他起了‘杀心’,这天下本就是他霍家的,他也犯不着砸自家的锅。”
他俄然很想跟她说,如果人真的能有下辈子,他……但是一碰到她秋水空蒙的目光,却又甚么都说不出来。如果人真的能有下辈子,她的心,或许还是要许给别人的,可即便是那样,他也还是情愿遇见她。情愿为她做任何事。不再幼年浮滑,不再出错,不再让她受伤,不再惹她哭……每一个字,他都埋在心底只说给本身。
(注释完)
虞浩霆淡淡一笑,从侍从手里接过军氅,抬眼望着漫天簌簌而落的雪花:“你还是活着吧,说不定甚么时候我表情好,放了你呢?二哥,人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