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锡见她不肯接那酒，道：“这里闲人太多，方蜜斯不美意义了。走！请方蜜斯去国际饭店。”他如许一说，就有人去挟方青雯。
“本来是谭公子。”方青雯嫣然一笑，“雪丽是我们的黄鹂鸟，她在仙乐斯全凭一副嗓子，别说酒，就是水，稍稍凉一点烫一点都是不能喝的。谭公子如许难堪她，倒显得您焚琴煮鹤，不晓得怜香惜玉了。”她说到最后一句，嗓音如叹，说不尽的娇媚沉着，杨云枫听在耳中，内心亦不由一荡。
杨云枫眉头一皱，扯开他的手甩到一边。
谭文锡浑不在乎隧道：“一向传闻方蜜斯是等闲不了局陪客人的，本日机遇可贵，我天然是要一亲芳泽了。”
方青雯上到二楼，在窗边一望，见杨云枫仍靠在车边，昂首往这边看着。她推开窗子，抬手在唇上悄悄一按，又微微一扬，杨云枫已是满眼笑意。
杨云枫一怔，歉然一笑，说：“我叫杨云枫，是陆军部的参谋。”
虞浩霆一到，“春亦归”里的一班人都站起家来，他对世人点一点头，走到汪石卿身边：“本日你是寿星，就别号召我了，防着他们灌你酒吧。”说着，牵了顾婉凝在他身边坐下，“石卿你之前见过，是我的参谋长。”
杨云枫从人群中缓缓走到谭文锡面前，笑道：“谭公子，算了吧。”
杨云枫停了车子走下来，见是一幢精美小巧的洋房，楼下花圃里正开着很多粉红色的蔷薇花。方青雯牵了他的部下车站定，悄悄撩了下鬓边碎发，说：“感谢你送我返来，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车子开到云埔，方青雯为他指路：“就是这里了。”
杨云枫一看，见方青雯和谭文锡都站着，谭文锡一手拉着方青雯的手臂，一手却像是要去抚她的脸颊，方青雯挡开了他的手，便今后退。杨云枫见状，低声对紫兰道：“我们去瞧瞧。”
那女子娇媚一笑，把手递了过来。杨云枫揽着她滑进舞池，那女子顺势靠在他胸前，柔声道：“我叫紫兰，这位长官如何称呼？”杨云枫随口答道：“我姓云。”
紫兰小声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说姓云。不过，他和那姓谭的仿佛认得。”
方青雯手上的行动极轻，杨云枫和她近在天涯，感觉她行动之间，柔媚不成方物，心潮起伏，人却一动也不敢动，只听方青雯轻声道：“明天的事情，多谢云先生了。”
“好，让我好好猜一猜。”杨云枫说着一揽她的腰肢，作势欲吻，那女孩子娇呼一声，悄悄一躲，笑道：“只要帕子是我的。”
待杨云枫出去，婉凝不由猎奇地对虞浩霆问道：“仙乐斯是甚么处所？如何能够打斗的吗？”
杨云枫也是一笑：“我们跳舞。”
谭文锡一身酒意中，被他一甩，就是一个趄趔，怒道：“你敢脱手？”他部下人见状，便放开了方青雯，朝杨云枫走过来。杨云枫对紫兰说了句“去带方蜜斯避一避”，一边解着领口的风纪扣，一边对那班人道：“你们就一起吧！”
场中顿时乱成一团，客人皆四散走避。方青雯只避在边上，却并不分开，低声问紫兰：“他是甚么人？”
他昂首看时，已有一个穿戴茶青香云纱旗袍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年纪，柔润素白的鹅蛋脸，薄施脂粉，一双单眼皮的狭长凤眼，柔媚中带着倦意，通身高低不见珠光宝气，只颈间挂着一串珠链。杨云枫感觉她实在不像是该当呈现在仙乐斯的女子，但她袅袅行来，却又一身的风情，叫人只想到风月无边……只听紫兰附在他耳边道：“这是我们仙乐斯的工头，方青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