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顾婉凝游移了一下，见虞浩霆仍淡然望着她，便一鼓勇气说道：“大家都说此案连累太大，只在军长决计，是以我才冒昧来求见虞军长。舍弟只要十四岁，不过是个孩子，军长若能高抬贵手，婉凝必然严加管束，毫不会再有冲犯。”
虞浩霆看看那印，又看看顾婉凝，闲闲说道：“我在想，若我还是不承诺，顾蜜斯可另有礼品送给我？”
郭茂兰一一应了，心下惊奇，他陪侍虞浩霆已久，这位四少一贯冷酷矜持，喜怒不形于色，这段日子江宁局势诡谲，千头万绪，虞浩霆更是沉着寂然。现在，却见他一抹轻笑犹自挂在脸上未退，且叮咛的是如许噜苏的事情，待要扣问却又游移，这边虞浩霆已自带其别人出门去了。
“我看得出蜜斯的诚意，只是这两样东西都非我所好……”顾婉聆听他如许一说，便知救人恐是有望，各式考虑皆付流水，这虞四少竟真的是一冷到底。
顾婉聆听罢，又从手袋中取出一方锦盒，悄悄翻开，内里是一枚酒盅大小的石印：“这方鸡血冻石的‘玉树临风’印是家父生前爱物，乃明朝大师文彭仿汉玉印所作，娟秀高古，殊为可贵。”顾婉凝娓娓道来，腔调中却掩不住苦楚之意，“如果您肯开释舍弟，此印权当谢礼，不知虞军长意下如何？”
待两人从书房出来，虞浩霆俄然瞥见一个侍从正站在二楼的走廊里。郭茂兰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恰是之前他叮咛送顾婉凝回家的那人，便招手叫他过来：“你在这儿干甚么？”那侍从赶紧立正答道：“四少，郭参谋，那位蜜斯还没有出来。”
虞浩霆压住笑意，正色道：“我回到江宁这些日子，一向都很忙，想必顾蜜斯也有听闻？”
一句话让郭茂兰和虞浩霆俱是一怔，郭茂兰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顾婉凝，虞浩霆也顿时觉悟，那女孩子竟还没有走。
“不在家……说是能够去了玉堂春，要去找吗？”
顾婉聆听他如许问，愈发慌迫，只咬着唇不肯说话。虞浩霆见状，心中暗笑，瞧见桌上的糕点纹丝未动，只要一杯牛乳喝了一些，便道：“这些分歧你胃口吗？你想吃点儿甚么，我叫人去做。”顾婉凝仍不开口，垂着眼眸只是点头。
虞浩霆一走出来，便叮咛门外的侍从：“叫郭参谋。”半晌间，之前和顾婉凝同车的那军官便赶了过来。虞浩霆道：“茂兰，一会儿内里那位蜜斯出来，就叫人送她归去。别的，积水桥监狱里的那几个门生，让他们明天就放人吧。”顿了一顿，又道，“叫厨房送些点心出来，不是说在陆军部分口站了好一会儿了吗？”
顾婉凝忙道：“我并不是霍参谋的朋友，我和他是明天在陆军部分辩才第一次遇见。霍参谋也只是一时热情，他本来已经送我出来了，不晓得我会折归去拦军长的车。”
顾婉凝嘴唇翕动了两下，两颊一片绯红，她万料不到，此人竟会说出如许一番话来。只见他剑眉朗目，无怒无喜，只盯牢了本身，顾婉凝忍不住起家咬牙道：“如许无耻的话，军长也能说得如此安然。”
“你这里有没有酒？”
顾婉聆听他如许讲，一时不能肯定他究竟何意，鼓足勇气低低挤出一句：“你之前说的话，算不算数？”
虞浩霆弯下腰靠近她耳边：“我另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不肯，待会儿出去天然有人送你回家；或者，你就在这儿――等我返来。”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过，有一件事情或许顾蜜斯能帮得上我。”顾婉凝正万念俱灰间听到此言，立即便问：“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