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么大病。这时节轻易染风热之邪,你就有点症状。现在用点金银花、连翘泡水喝,能防患于已然,免得出红疹。出身红疹,不至于要命,倒是难受极了的,很遭罪。”陈璟道。
陈璟的大嫂开口,笑着对陈璟道:“药也不是混吃的,你别同芊芊顽了。带着文恭出去吧,找八郎去。”
陈璟看她一眼,目光有点静,却没有多问她吃药了未曾。
“好啊。”李芊芊又笑道,“如何用?随便泡水吗,还是每次用量有计算?”
然后他又说了金银花和连翘的比例。
卫夫人,是东晋的书法家。她的字体清秀平和,娴雅婉丽,很合适女孩子练习。
***
她情愿捧这个场。
“我竟忘了。”李永容轻拍了下脑门。
“我最喜好听治病救人的故事了,二叔再细心说说。”李芊芊恨不能摇陈璟的胳膊,求着他讲故事。
“真是了不得......”大师的反应,却非常对付,笑容也勉强。
明天是端阳节,马球比赛才方才开端。
“不会的啊。”陈璟道,“好好的,得甚么病?风热发疹是小疾,你还没发呢。金银花和连翘泡水,喝上七八天,保管没事。”
乳娘也说她不懂事。
陈璟从小就往李家来,李芊芊每年都要见他几面。他脾气沉稳,不喜自夸,若不是有掌控,他不会主动提及的。
连续又过了六七天,一点事也没有。
“......这是卫夫人的‘笔阵图’,我托朋友找来的。”李永容把锦盒递给李芊芊。
碧桃踌躇着,低声道:“女人,您好好的,要吃甚么药?”
不过,陈璟是美意的,李芊芊也是明白的,她并不怪陈璟。
她不信赖陈璟。
“这才是!”乳娘笑起来。
李芊芊顿了顿。
他们就一起从内院的正房,说到了外院。
陈文恭也在中间听着,不时加一句:“我二叔最短长了......”
她已经叮咛李八郎,让他带着陈璟。
“你不信?”李芊芊转头问。
她拿起铜镜照,模糊绰绰见面颊的确有了几分暗红的疹子。但那并不是昨晚发的,而是之前就有。
“金银花四钱、连翘三钱......”李芊芊冷静背下,然后笑道,“多谢二叔。二叔,姑姑说你治好了别人五年不愈的恶疾,是真的吗?”
这是内宅女人的修为。
“......婢子听陈二官人的口气,夸耀之意占了八分,医术倒一定有。”碧桃撇嘴,“您眼睛肿,谁都看得见;酒后喉咙不舒畅,也是常见的。他还说您脸颊和胳膊发红疹呢,婢子如何没见到?”
她身上,也似拢了层金光。
“嗯。”陈璟笑道,“会呢。”
“甚么有事没事的?”李永容笑,对李芊芊有点宠溺,将笔搁下,问李芊芊,“你跑来做甚么?又有甚么坏主张?”
这几天,大师都在筹办礼品。
她这话固然是笑着说的,语气也轻柔,意义却到了。
他回身,从书架最上端,找了半天,找到一个锦盒。
“二叔,文恭。”看到随后而来的陈璟和陈文恭,李芊芊扬脸笑,迎了上来。她年纪小,端倪没有长开,白净脸颊有点肉肉的,憨态可掬,很敬爱。
李永容在案前练字。
陈璟笑,把给贺振治病的前后,都说给了李芊芊听。
喉咙还是有点疼,倒也不短长。
“这个时节,就有了蚊虫吗?”李芊芊半梦半醒,挠了几下胳膊,持续睡。
正院不远处的柳树下,李芊芊和她的丫环碧桃等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