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才不慎获咎了城里的朱紫,以是只好卖了这宅子拿钱消灾,逃出城去了。”那男人的嗓音安静,可眸子倒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花玉妍,黑幽幽的,带着一种深沉。
许是花玉妍吸气的声响过分沉醉忘我,轰动了院子里的人,那霜色衣衫的男人倏然便抬起眼来,直直看向墙头的花玉妍。
“受太重伤……”段云衡喃喃反复着,花玉妍转眸望去,竟不知为安在他的面上看出了失魂落魄的神采,竟是比她还受刺激似的。
“他获咎了城里的朱紫?那你还敢买他的宅子,不怕遭池鱼之殃么?”花玉妍问道。
…………
话说那还是一个月前的下午,她在府中浪荡之时便听着墙后的朗朗吟诵之声,嗓音虽不如何动听,但那顿挫顿挫密意满满的调子委实是吸引她的耳朵,因而便忍不住爬了墙一窥究竟,以后便是一发不成清算,她如果闲时无聊,便会来这碰碰运气,瞧着那秀才读书,一晃就能过几个时候。
脚尖在梯子上一个借力,花玉妍旋身便落进了院中,一身的轻功瞧着极是姣美。
“郡主……”春韭一步三转头,终究乖乖到了院门口去望风。
嗯,既然人家请她下来一叙,她便下去一遭又如何,说不定还能讨一碗酒喝,耻辱甚么的,就让它见鬼去吧。
这果然,是她在上回重伤以后心机的那里产生了一些奇特的扭变吧。
…………
“本来是花女人。”段云衡的唇角浅浅弯起,放下拱起的手,深沉清幽的眸光循着花玉妍忍不住不断往旁窥测的目光道:“花女人也识得此酒?”
明日新章app读者请返回目次点击,避开体系缓冲时候
花玉妍忽视春韭那灼灼的眸光,推搡着她往外去,“快外边守着去,若叫檀云晓得,谨慎你的零嘴儿。”
这么想着,花玉妍便想归去,可鼻间闻见那桌上飘来的酒香,脚下便如生了根普通。
拍开泥封的酒坛中酒香漂渺随风而来,花玉妍深吸了一口气,乃是竹醉楼的收藏清风醉,酒香醇厚如清风拂面。
府中的仆人未几,从正院走到东边的院子,已经很少能见着人,五进五出的宅子里加上厨房的烧火丫头才不到十人的仆人,实在是寒酸冷僻了些,也才至于她这位郡主在府里做些甚么奇特的事情毫不会有人发明。
只是段云衡的神采收得极快,待花玉妍细心去看的时候早已又成了那一副古井无波的平平模样,抬手去捧了酒坛子道:“既然女人不便利,那便由鄙人代庖。”
段云衡唇边的笑容浅淡,“看来女人也是懂酒之人,不知鄙人是否有幸,能请女人喝一杯?”
花玉妍批示着春韭从角落里搬来梯子架在墙上,然后挥挥手道:“出去望风。”
清风醉的酒香闻名已久,也肖想已久,可这回倒是花玉妍头一遭真正尝到,比起腆着脸再讨酒喝授人以鱼,不若问来门“不瞒女人……”段云衡的唇角勾起,正要说出来路,却倏然叫墙背面的叫声打断。
她细问檀云是哪一个朱紫,檀云倒是说不知,只说是宫里的朱紫不肯流露实在的身份。
花玉妍趴住了墙头,伸头细心看去,只见院中的墨客一身霜色宽袖衣衫,虽是素净,然与之前陈腐的宝蓝色直裰完整不一样,另有那身姿,也是矗立了很多,束公布带子也换成了玉簪,固然低着头没见着脸,那通身的气度也可想其人必然不俗。
“女人请。”段云衡将酒递于花玉妍身前。
那男人闻言,站起来规端方矩拱手一揖,霜色的广袖垂下,甚有魏晋名流风骚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