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升起,出乎料想的,门后的密室并没有平常那些密室的甬道,竟径直就是一呈四方形的地下密室,好似一座地下堆栈般,四四方方,一览无余,只一条十几级的石阶连接高低,底下的人一昂首,便能清清楚楚地瞥见站在门口的楚月。
“出来。”楚月的眸光冰冷,快步上前,一把将那方士从桌下提了出来。
“楚大人。”贺琛苗条的手指如玉,悄悄夹住楚月几乎刺到他身上的剑尖悄悄一扭,反灌了一道真气归去,震得楚月手骨一痛,几乎握不住剑柄。
“哐当。”铁器落地的声音,楚月眼眸看去,只见那身穿道袍的方士打着摆子躲在桌下,使得放在桌子边沿的一把刻冬瓜盅用的小刀掉在了地上。
楚月博览群书,晓得从古至今吃婴儿脑髓的例子便很多见,可每一回,多数是这些妖道在旁煽风燃烧,为了一己的私利,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过,这个现在仿佛也不是很首要了。
楚月唇边勾起的弧度浅浅,明眸中倒是冰霜一片,“东厂的阉狗,都该去死。”长剑一挺,楚月的脚尖一件,主动挥剑刺了上去。
“当!”
眸光缓慢扫过密室,到底是见不得人的隐蔽之处,约莫只要七八人,四个是厂卫,另两个身着内监衣衫,另有一个……
楚月的心中暗骂一声这东厂果然是不走平常路,本来她还想着能来点暗的,现在可好,直接站在着石阶上头被世人瞻仰了。
同时武林妙手,举手抬足间楚月便能看出那两个内监的武功绝对在厂卫之上,也毫不在本身之下,就晓得这守在密室当中的人觉不会是等闲之辈!
兵器交代的声音,楚月的眉头紧蹙,横剑在前,有些吃力地接下两个内监的当头一刀,胸臆间的气味翻涌,一股血腥气儿从喉间缓缓冒上来。
“妖道!”楚月心中怒不成遏,反手又将人甩在了地上。
刘节在旁噗通跪下,趴在政和天子的腿边儿上涕泪横流地指天指地发誓喊冤枉,隐晦地表示定是宋景暄因上回贪墨一案抨击于他。
“夜深了,本官该回了。”青莲色的衣袂轻摆,贺琛回身在一众忙着擒人搜证的捕快与兵甲中飘然拜别,腰间悬下的东宫腰牌使闲杂人等主动退避开。
“楚大人。”狼籍的脚步声传来,是杨义领着五城兵马司与刑部的人冲了出去,恰是楚月在临出门前朝窗外抛出的信号,再用早已下在身上的千里香将他们直接带到了这里。
天光微亮,午门上的悠远宏亮的朝钟响过,朱红色的宫门缓缓翻开,明示着帝国朝廷新一日的开端。
“楚大人客气了。”
“楚大人。”杨义批示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将倒下的东厂之人擒住,拱手道:“按大人的叮咛,外边的暗哨已由王府的精锐暗中擒下。”
“举手之劳。”贺琛的眸光幽幽,淡淡道。
“那为何……”楚月的心中升起一种冰冷的肝火,手掌紧攥成拳头,若不是他拦着,那么这个无辜婴孩便不会死!
“猖獗!”红衣内监摆布旋身避开,钢刀直指,阴鸷的眸中因着气愤杀意愈盛。
手中的剑柄一转,楚月周生的罡气一震,生生将两个内监迫开,另一手指尖一扣,便朝前连射出几道劲气。
前些日子隐星阁的密报中便有说过刘节仿佛俄然对一羽士格外看重,本觉得是为的天子修仙一事,却不想竟是为了这个,也不知是刘节找上了他,还是他为的金银权势找上的刘节。
“快……快擒住他!”身着道袍的方士惶恐地将“冬瓜盅”放入一红木描金的食盒中,缩头躲向一个红衣内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