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咯咯地拍动手笑:“好呀好呀,给娘也尝尝!”
“雪花四出剪鹅黄,金粟千麸糁露囊。看来看去能几大,如何着得很多香?”
粗草地洗漱过, 又在厨房里温下水,便跑到前头去看热烈了。街上已经有了很多人, 细心一问, 晓得是城东那边叶儿街上一家药铺的老板嫁女儿,传闻新娘子是个才女妙人,新郎官是城西这头的秦秀才,两人端得是郎才女貌,妙偶天成。
男人约莫二十岁摆布,穿戴件玉青色的宽袖长衣,身材笔挺苗条,淡色衣衫将他本就白净过甚的面庞又减去了几分赤色。他蹙着眉似是想说甚么,唇|瓣微开微阖,后又重重抿起,只微垂着眼睛看着余锦年,那神采仿佛是隔了层浅纱普通,有种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冷僻愁绪,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虽只是些果脯,但好歹是甜的。”他浅笑道。
余锦年“哎呀”一声:“穗穗,我们被抓包了,如何办呐。”
瞬息间,一袖桂香。
又见少年抬起臂来,拱手让了个赔罪的礼。
正摘得高兴,余锦年一转头,俄然才瞧见不远处还站着小我,好巧不巧的,正站在发展着这树桂花的仆人家的门口,面无神采地望着他们两个“小贼”。
“哎小年哥儿,费事晚些时候送来,作晚食便好!”郑瑜又探了个头返来喊道。
余锦年看她模样就想笑,可又不好偷了人家院里的桂花,还在仆人家面前如此猖獗,因而快走了几步,跑到那牵马的男人跟前,此人个子挺高,他抻直了也只到对方肩头,只能微微抬头去看。
郑瑜又感喟:“还能愁甚么哪,我娘又犯病了呗!”
世人皆有世人的苦处,面馆里的二娘有,郑家娘子有,马车里的花娘也有,余锦年本身更是有。他低头看了看无忧无虑的穗穗,或许这么小的孩子也有也说不定呢?而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悄悄的,给她一颗糖吃罢了。
本来是小孩子体贴母亲呢。
“好香呀!去看看,去看看!”穗穗闹道。
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余锦年收了收心,猜测郑家娘子或是情感激愤而引发的心肝火旺,想定此启事,他也就据此下药……咳,据此下菜了。
余锦年见他感喟感觉好笑,便问道:“愁甚么哪?”
完成了两菜一汤,余锦年这才感觉拿得脱手,他另给配了两个小菜,才非常对劲地将几样菜装进食盒里,与二娘知会了一声,便迈出店门,往背面燕子街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