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和穗穗都不吃凉瓜，做酱又用不上，他正愁这两根好凉瓜如何措置，这不，郑瑜就撞上门了。
说做便做，他先将洗净的苦瓜撤除头尾，用筷勺渐渐从两端伸出来，详确地剜去了里头的瓜瓤，然后在热水中汆一遍，略去去凉瓜本身的苦涩味道。这边汆好，他又取来香蕈、甘荀等菜，切得细碎，与肉末拌在一起，用葱姜、料酒和盐腌制调馅儿。这时又有个小技能了，便是往馅儿里敲个鲜鸡蛋，如许过会儿上火蒸出来的肉馅才更加鲜嫩爽滑，也不至于让馅儿过于疏松。
穿过燕子巷里的一条岔道时，恍恍忽惚飘来一股芳香馥蜜的气味来，似远似近的，闻着像是桂花香，非常吸惹人。
余锦年咦道：“玲儿是谁？”
一朝晨，余锦年就被街头成串的鞭炮声震醒了，醒了会子便爬起来想出去看看，一排闼，一股凉意蹿了出去，冷得他不由抖肩瑟缩。墙角有两盆二娘一向养着的花草，现在也正凝着露，他将那两盆花儿搬到能晒着太阳的处所，又昂首看了看天――眼看着就入秋了，连云彩都淡薄了起来。
他这刚出了门，背面穗穗就蹦跳着追了上来，小丫头手短脚短，平时便喜好黏在余锦年背面，本日见他可贵出门还不是去买菜，天然要跟去玩玩。穗穗穿戴二娘新给她补缀的绣花小鞋，一会低头谨慎新鞋子上沾了灰，一会又得昂首看看莫要撞了人，好险要跌倒，被余锦年一把给提溜了起来，揽在身边。
瞬息间，一袖桂香。
街边有一群小娃娃们围着圈蹦花绳，嘴里还唱着儿歌：“鸿雁来，玄鸟归，白露成霜秋风凉……”看得穗穗好生恋慕，可小丫头生性内怯，此时却不敢畴昔玩，只远远地看着。
“要的要的。”郑瑜忙说，“我娘在气头上，说不管我和我爹的晌午餐，叫我本身来你这儿吃面。前次我爹来你这多压了些钱，你就从那边头扣罢。”
“哦？”余锦年眨眨眼，“这么小年纪就会调|戏人家小女人啦，怪不得你娘要打你！”
穗穗咯咯地拍动手笑：“好呀好呀，给娘也尝尝！”
余锦年看了眼那马车，见那车顶上有个小铜钩，后随郑瑜进了院，又瞥见门廊底下郑牙人正与一个面熟的小厮在拉扯辩论，他们走过期，还闻到一抹苦涩腻人的熏味。
盛好的凉瓜盏嫩绿透亮，仅是瞧着便非常都雅。但仅这一道菜倒是不太够的，他又重新起锅，做了个荷塘小炒。
出了门，马车前的幔帘俄然掀起了一角，暴露一张清丽却愁眉不展的脸来，冷不丁瞥见马车前有小我，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余锦年也点头回了个礼节，道声“女人好”，那幔帘就仓猝落了归去。
“甚么叫我惹她活力了！”郑瑜气道，“也不晓得这两日是发甚么病，早晨也不睡。今儿早上好端端的，我就在家门口跟玲儿多说了两句话，她就二话不说拎着扫帚出来打人！急赤白脸的。”
郑瑜的娘他见过两次，火|辣辣一个炮仗娘子，一点就着。
余锦年虽不懂面相，但看这女人脸上的笑容如此逼真，也不像是那种阴狠角色，他在马车前停了停，从袖中取出几颗果脯来，放在了马车幔帘的裂缝间。
闻到这抹刺鼻的香味时，余锦年才俄然认识到那马车上铜钩的感化来――那是用来挂铃莲的。所谓铃莲，便是一种形状似莲，中空裹铃的小挂件儿，各家形状不一，勾阑蜜斯们出门奉客时便挂在车上，沿途叮叮铛铛非常好听，算是一种商定俗成的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