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年听罢,便了解了诸位蜜斯们的心机,追星嘛,特别“那位”被传得仿如果不食人间炊火的神仙普通,天上有地下无的,本觉得这辈子是看不着偶像真人了,现在乍一传闻这久居九天的神仙偶像俄然要下凡开演唱会了,搞不好还能获得亲笔署名,这岂能不冲动?
余锦年转头扫了眼自家面馆的方寸六合,内心愁了一瞬,可又想到了甚么,笑道:“弊店蜗舍陋室,雅间……实在是没有,若小仆人不嫌弃,不如在这堂顶用屏风隔出一处来?你看如何?”
余锦年即使是想重操旧业开个医馆,不管如何也要将余家家学传承下去,何如手头没有本钱,大夏朝对医药之流又极正视其家世,他如许不知出处的毛头小子,想要堂而皇之地开堂坐诊,怕是要被抓去下狱的。是以,当下顶要紧的一件事,就是攒钱了。
世人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余锦年至死也未曾看出一丝一毫,可当他抱着遗憾和懑怨闭上眼睛的时候,运气俄然强拉硬拽着,将他送到了一个全新的天下。
余锦年点头称是:“不过是取个好听的名儿,吃着也欢畅不是。”
荷香立即捂着嘴噤了声,笑躲到一边去了。
他又就着灶里的火,煮了一大壶竹茶。茶虽是粗茶,但重在清爽解乏,绿叶清汤,恰好配梳儿印。将这些都做好,他伶仃用小盘盛出一些来,留给穗穗和二娘,剩下的才送往前堂,给那些嘴馋的门客们。
荷香因而将余锦年拉到一边,讲起了这青鸾诗会的启事来。
但凡是当世美景处,当然是少不了文人骚人的萍踪。每年初秋,才子才子们齐聚青鸾台,斗诗比文,一展文采,拔得头筹者天然是风景无穷。
“晓得了阿姐。”碧衣蜜斯吐吐舌头。
而他脾气也并非是那多愁善感的,不喜给本身平增忧?,非常随遇而安,既是老天赏了,又怎能白白放弃?是以经此一遭,他倒是比以往更加豁然了,眼下就当是统统归零,重新来过吧!
“青鸾诗会……”余锦年听到个新奇玩意,内心就多揣摩了几下,不料嘴上却念了出来。
余锦年应了,回到后堂,他晓得二娘有几扇木制屏风恰好能够用,便去问二娘申明启事借了来,楞是在本就狭小的空间里辟出了一间“雅间”。
这牛角梳是那日一个货郎健忘带铜板,留下抵面钱的,徐二娘用不着,便送给余锦年了,还是极新的一把,此时用来做梳儿印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然,总不好叫内里的门客和穗穗二娘吃带着头油的酥果吧?
“酥脆苦涩……好吃,好吃!”那角落里的张姓门客尝后,忙又取出几枚铜钱来,“小年哥儿,另有么,再给来几块!”
这么前后跑了几次堂,收了几次账,之前用来做“梳儿印”的面也醒好了。
幸亏上一世,养父余衡为了扶养他单身多年,家中没有女仆人,这反而令余锦年练就了一身好厨艺,烹炸煎煮样样精通,闲暇时还会采集些药膳方剂,帮父亲改良炊事、保养身材,这便给了余锦年在这信安县、在这“一碗面馆”里站稳脚根的机遇。
“新奇酥热的梳儿印,一份三文钱。小本买卖,概不赊账。”余锦年将穗穗往身后一揽,眯着笑眼睛说道。
本来,这夏朝都城“夏京”郊野,有一风景极美的山谷,谷中溪流蜿蜒,花树袅娜,每至初秋时分就会有天云缠水的奇景,彼时山谷烟雨霭青,雾绕云蒸,好像人间瑶池。前朝天子在那谷中修了一处观景之台,因传说此谷曾有青鸾盘绕,便取名为“青鸾台”。
他正这么想着,只听得灶间热水“咕噜、咕噜”的响起气泡,远处又有人大声唤着“小年哥儿,小年哥儿!来碗面!”,余锦年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忙快手快脚地兑了一碗杂酱面,给前堂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