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正色道:“你本是西来高士,却为虎作伥,现在性命只在瞬息间,另有甚么说?”
南山上,灵羽诉说出身,帮盖聂平冤。当时田嘉对她已没了敌意,但这时见盖大哥又收留她在侧,心知此女妖媚已极,非是夫君,心中又生了三分芥蒂。
楼上鏖战已起,城下四众不得上城,只能鄙人方观战。
盖聂心道:“南山之事我已不予究查,你却欺人太过。”问道:“魏文现在那边?”章化令支吾答道:“公子,公子不在章化。他是派人来,来传令的。”
话音刚路,快马加鞭,未几时已出了章化。
只见得鱼肠一颤,挽出数朵剑花来。连续进了三招,青光迸裂而出,恰是他那记连环杀招,昙花三现。
盖聂笑道:“你说的没错。但胜就是胜了,败便是败了。我明天不杀你,今后你还是胜不了我。你修行不易,若再为恶。一但数十年工夫化作瓦砾,则悔之晚矣。好自为之。”
章化令未及答话,只见一道黄色身影自城梯上闪身而来,道:“本座在此。”话音未甫,手上两只金钵已脱手而出,金刃劈风,朝盖聂抛将过来。
须龙子顿脚长叹,眼看五骑便要驰去,便在城头叫道:“往前是西岭关,公子旨意已传去,毫不让你们过关。盖聂你要多加谨慎,留得性命在,本座还要再跟你决胜!”
鲁勾践笑道:“还是你田丫头点子多。”盖聂道:“这也何尝不成。魏文既没在章化露面,这时定还在中牟。他是娇惯贵族,不会趁夜赶路。我们一早便解缆,混过关去。”
言下之意便是盖聂若被对方缠住,开不了城门,便速往城下来。
初离中牟,魏文便已设下杀手,灵羽心中甚是发急,目光闪动,朝四野看望,怕另有伏兵。
鲁勾践细心打量着城墙高度,面色颇是难堪,结巴说道:“这,这,恐怕跃不上去。”
盖聂定睛一看,来人恰是那夜在中牟馆驿中交过手的西域胡僧须龙子。
须龙子左手一张,接住双钵,身子已欺到盖聂近前,说道:“当夜未曾斗的纵情,今晚恰好再领教一番。”右掌朝盖聂横劈畴昔。
田嘉笑道:“你怕了吗?”灵羽道:“和盖大哥在一起,再大伤害我也不怕。”
荆轲道:“嘉儿,魏订婚然另有埋伏,若不能进,当速退,此地不宜久留。”田嘉道:“我也是这么筹算的。”向城楼上道:“大哥,不成恋战!”
盖聂应道:“好!”
五人依言而行,果找到了那处地点。寨中一片冷落,一座聚义厅,十数间瓦房,更没一小我影在。
当下径奔到城下,放吊桥,收场门。一县之力,能有多少武力,这章化令那里还敢拦他。
五人自申时解缆,离中牟,闯章化,不觉已到了戌牌时分。趁着微薄的月色赶路,已行到一座山道之上。朝山高处了望,见得星星烛火明灭,模糊有几户人家。
这须龙子号称西域第一妙手,自入中土来,甚是倨傲,疏忽中原豪杰。但前番夜战盖聂,互拆绝技,点到即止,未占得半分便宜。心中更是不平,一心要与盖聂再争雌雄。现在奉魏文叮咛,来章化传命,见盖聂现身,便又要与之大战一场。
这时田嘉又道:“是嘛。”转头向鲁勾践说道:“鲁大哥,你能借羽箭搭脚,跃上城楼吗?”
说到最后四字时,已收剑入鞘。他不是被须龙子言语相激,只是珍惜他这一身本领。豪杰重豪杰,便不忍殛毙。
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阵冷风吹来,更觉心中一寒。疾回过甚来,但见得盖聂一柄剑已抵上他咽喉。
妙手对阵,大略都是心无旁骛。他现在心中猜疑,稍懒惰了半分。盖聂目光锋利,立时抓住这即逝的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