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心头一紧,更加低了头下去,心道还是女人短长,一句话,就禁了爷的足。
薛宝钗一向在里间未曾出声,现在听得人家走了,赶紧出来扶了痛哭的母亲进了里间炕上躺下,又急命煎了药来,方缓缓地劝道:“哥哥只怕是肚子里有气,不然平常不会做这等没事理的事情。不如妈妈叫了小北过来,细问问。”
薛阿姨这才想起来,忙挣扎着坐了起来,叫了小北在窗户下头,问究竟是甚么原因闹起来的。
正在这时,常跟着薛蟠出门的小厮小北进了院子,因为早听家人说了原因,战战兢兢地便在薛阿姨门前跪下了,连连叩首:“主子该死,主子该死!”
薛阿姨这才勉强忍了气,且问倪二:“你毁了的东西,我们照原样儿都赔给你,你半个月的进项,我也照你的票据给你。如答应行?”
公然薛阿姨闻言连连点头,道:“就是这话了。这不是他们朋友间酒后挥拳,一句话一顿酒就了了。砸了人家不相干的人的处所,人家内心愤怨。让他去给这类人家赔罪,也是断断没有的事。还是让他在家里修心养性一阵子再说!”
故乡人笑着捻须:“小老儿乃是这家子店铺的揽总,名唤张德辉。”
小北无法,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大爷的心性太太晓得的,向来只听好话,就怕人激将。谁知这位小秦相公拿了宝二爷出来讲事儿,大爷一肚子火儿,却没法真去找宝二爷的费事――他们表兄弟一向又要好。恰是气得没法儿的时候,偏小秦相公是那家子的常客,那掌柜的怕出事儿,上来解劝。大爷就把火气都撒了人家身上……说实话,那掌柜的还算有几兼顾手,只挨了那一鞭子,顿时就躲了。厥后任由大爷如何砸,都不肯再出来,全店的伴计跑了个精光……大爷就更气了,没人拦着,砸顺手了,就,就都给人家砸了,一丝儿没剩……”
薛阿姨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却感觉这银子也要得太多了。
倪二恍然大悟:“本来是张总柜,小人贱名倪二,今后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