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正犹疑,冯紫英俄然上门,哈哈大笑,镇静地拉了他,斥退世人,低声笑问:“你家小姨子公然是国色天香绝代才子?”
尤三姐在阁房听着,放声大哭,不等尤氏和尤老娘商讨结束,本身出声道:“二郎如此相待,妾身必存亡相随,永久不负。”
柳湘莲更加迟疑。
贾珍大惊:“你从那里传闻的?”
柳湘莲传闻了,倒笑起来:“我身无长物,并无聘礼可给。小妹亦无嫁奁,公然非常相配。”
宝玉愣了。
冯紫英却又拦住了他,似笑非笑:“你可想好了,那是宁国府,贾珍的天下。”
柳湘莲回想尤三姐样貌言辞,又多有踌躇。
却被尤三姐婉拒了:“我们一家三口都吃住在姐姐姐夫这里,现在我嫁了最男人汉的夫君,莫非还要花用你们吗?委实不必。”
兄妹两个酒至半酣,宝玉又想起了自家的烦苦衷,不由得叹道:“如果我们家能有几个像柳兄和尤三姐那样果断的人物,当不至于沦落到明天。”
冯紫英笑一笑,点头:“那么那一名美人儿,就算了?”
贾珍看尤三姐俄然间便成了一个槁木死灰般的人,脸上曾经的光辉一点一点地燃烧下去,只感觉好生心疼,暗里里便去责问尤氏:“她须是你的妹子,家里又不缺她一口吃的,我们便养她一辈子又如何?倒好,现在把孩子逼成了如许,你对劲了?”
贾珍闻声了这几句对答,倒也感慨,当即便命人给尤三姐购置嫁奁。
柳湘莲不是个拘泥于末节的人,闻言长揖到地:“多谢冯兄成全。只是此事须得做得隐蔽,如果是以反而坏了人家女人的名声,柳某便罪该万死了。”
探春擎了酒杯,神情凛冽:“站队罢了,有甚么了不起?这世上的背叛多了,莫非真换了阵营,皇上真不消?那如何能够?四王八公加上金陵四姓,再加上他们的弟子故旧、姻亲朋友、战友袍泽,那是多少人?我说句不该说的,皇上即便是想都杀了,他杀得完吗?史乘上一笔嗜杀,他就要考量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