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抿嘴笑一笑,上前一步回道:“林mm倒是非常思念太妃娘娘,瞧见帖子就欢畅得很。只是她前儿除夕受了点子凉,我们家老祖宗,不消说是最宝贝这外孙女儿的,以是不肯放出来,只让她在家暖着。说等气候和暖了,再派她来太妃娘娘家吃东西。我们老祖宗说,本年手头儿松泛,除了一个林姐儿,家里另有一个三丫头还能送来给太妃娘娘逗个趣儿,以是让太太们带了过来。”
王夫人有些脸红,叱道:“太妃娘娘跟前,你也弄这些小机巧!”
探春面红耳赤,低头笑道:“这原是我家二哥哥从市上买了来送给我高兴的。我拿给祖母看,开了个打趣说,太妃娘娘这里甚么宝贝都不缺,却一定有这个。祖母就笑着让我送给娘娘,还让我跟娘娘说:年青时一遭儿调皮,你还记得我们家阿谁枕霞中间有个蟋蟀窝儿么?”
南安太妃见探春要上前,忙先对贾琏和宝玉道:“你们两个我见很多了,现在给我也行了礼了,出去吧。外头有人没有?”
探春便走上来跪倒叩首:“还是头一回拜见太妃娘娘,娘娘万福。”
邢夫人陪笑着,不晓得说甚么好,只得道:“在哪儿都一样。”
贾琏和宝玉也跟在前面,直接走到了后宅。
国公夫人笑着拉太妃的袖子:“当着人家女人呢。”
探春忙道:“祖母一贯心疼我们几个姐妹,一视同仁的。”
世人都伸着脖子看,却见是个草编的蝈蝈,忍不住都跟着笑了起来。
说着,拿起来,撂在南安太妃摊开的手掌心上,又笑道:“只是这个是螽斯,跟蟋蟀的模样却差得远了。”
探春有些惊诧。
贾琏宝玉和探春也跟在背面施礼。
南安太妃亲热地拉了她,叹道:“你们家倒是巧,你这一代的,你二哥哥宝玉,长得跟你爷爷非常相像;你呢,除了这张嘴显得更加锋利些,旁的,的确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你们家老太太起初必定对你更刻薄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中间奉侍的丫头瞥见太妃眼色,忙上前扶了起来。
探春只感觉心头突突地跳。
南安太妃这才笑着点了点头,令贾琏和宝玉出去了。
太妃便笑着伸了双手让世人起来,又眼巴巴地往背面看,皱了皱眉:“我那心肝儿林姐儿呢?如何没带来?”
探春红了脸低了头。
邢、王一行人进了正院,就瞥见国公夫人站在廊下裹着狐裘正笑着等。
南安王府的规制比怡亲王府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探春却比在怡亲王府里更加谨慎端方,一丝不苟地走在王熙凤身后。
太妃感觉希奇,接过来翻开了,失声笑了起来:“好促狭的丫头!”
进了房,绕过门前的一架屏风,便瞥见榻上端端方正地坐着一名白叟家,慈眉善目,笑意盈盈,穿戴家常猞猁皮的袄子,戴着暖帽,正翘首看向她们。
外头跟着的仆妇们已经上来给她们两个掀了车帘:“奶奶女人请下车。”
南安太妃看了她一眼,笑着拉了探春的手,问道:“你给我说实话,这礼品是谁要送的,是你还是你那最爱弄鬼的祖母?”
世人到了廊下,邢王便要蹲身施礼,国公夫人便笑着嗔了一句:“我们两家子甚么友情,倒讲起这虚礼来!快,天儿如许冷,先进屋。我们太妃眼巴巴地等着呢。”
莫非是柳湘莲被人拿住了?谁?忠顺王府?
两个才总角的小厮在外头躬身答道:“小的们在这里等着陪贾府的二位爷畴昔呢。”
探春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她,道:“府里现在危如累卵,但有风吹草动,我寝息食难安。凤姐姐,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