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此次闹腾,必是自这个不懂事的贾环而起――然贾环这一两年已经不是阿谁任事不懂的孩子了,他并不该该惹了甚么该被罚跪挨打的大祸――但贾探春的为人现在家里民气里都稀有,那是个不肯吃半点亏的主儿。此次竟然能闹到她亲身脱手打亲弟弟的手心,乃至还请出了《大学》如许的贤人文籍,正儿八经地经验贾环,想必此事必然小不了。
王夫人这话一说,贾政正中下怀,点头嗯了一声,便抬脚走了出来。
贾探春负在身后的手快速伸了出来,一根书院里老夫子们用惯的戒尺亮了出来,忽地一声,带着风声狠狠地抽在贾环高举的手上,喝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诚于中形于外,君子必慎其独也!你刚诵了十遍的文章,竟然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金钏儿这时刚好走来,见王夫人神采丢脸,忙上前打断:“药膏子拿来了,奴婢给三爷抹上罢?”
贾环被这一戒尺抽得浑身一抖,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探春嘲笑一声,声音一丝不缓:“既然如此,当知修身在正心诚意,格物致知。你本日闹得这一出,究竟算是格物?还算是致知?心正么?意诚么?”
这边翠墨已经同了服侍的婆子把赵姨娘从屋里搀了出来。赵姨娘现在两只眼睛哭得肿得桃儿普通,也不昂首,只是哑着嗓子端方施礼:“给老爷、太太存候。”
贾政已经听得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