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计似是不止一次碰到这等景象,也没有再多说甚么,双手接过腰牌后跑向楼上。
“二哥好聪明,难怪观音婢对你断念塌地。”女孩儿先是赞了一句,随即将小嘴一撇道,“只是你也过分厚此薄彼了,那‘快意坊’的打扮镜我也想要好久了,向爹爹求了好几次他都不肯买给我。”
这“快意坊”是一座三层楼房,占地并不甚广,门前也不算热烈。偶见店里的伴计与客人收支,也都安温馨静,从不鼓噪喧华。
少年似是早有筹办,笑道:“你先不要焦急推委,本公子传闻过你店里的这些弯弯绕。这里有一面腰牌,你拿去给店里能够做主的人看一看再说。”
那少年亦笑道:“客岁观音婢便念叨着想要一面‘快意坊’的打扮镜,只是现在他们兄妹寄人篱下,那‘快意坊’的东西又是着名的高贵,以是只是说说便罢。我已经策画好了,现在我手中的钱应当足以买一面‘快意坊’中最好的半身雕花妆镜,观音婢必然喜好!”
女孩儿有些惊奇地问道:“二哥说那金蝉子年虽不大?”
“二哥,”那女孩儿笑道,“临来之前,你除了不敢招惹三弟,但是将我和大哥、四弟手中的闲钱都欺诈洁净了。有这么一笔钱在手,你是否想好了要买一件甚么礼品送给我那将来嫂嫂做生日礼品?”
眼看得前面洛阳城在望,抢先并辔奔驰的两名骑士中有一人呼喝一声,一行人同时勒马减速。
进了洛阳城后,少年寻人问了然途径,很快找到了位于洛阳最繁华路段的“快意坊”。
少年昂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女孩儿俏脸飞红,横眉喝道:“二哥你胡说甚么,谁要嫁给阿谁家伙?”
这一天,在长安通往洛阳的官道上有一队骑士纵马奔驰,身后扬起一道黄龙似的滚滚烟尘。这一行共十余骑人马,抢先的两名骑士都做武生公子打扮,腰间佩剑,马鞍两侧悬弓插箭,只是他们的头上各戴了一顶四周垂纱用来遮挡风沙的宽沿软帽,旁人看不到面庞边幅。二人身后十来个骑士都做家将装束,腰间都佩一口长刀,面庞冷峻,目光凌厉。
当初,黄门侍郎裴矩以高丽本箕子封地却不向****推行臣属之礼为由,劝说杨广勒令高丽入朝称臣。高丽王高元态度骄狂,执意不遵藩属之礼,杨广大怒之下遂有东征之意。
一行人在“快意坊”的大门外上马,少年叮咛众家将在内里等待,本身带了女孩儿拾阶而上,先一起向着大门上方那面题着“快意坊”三个大字与“大隋天子御题”六个小字的金漆牌匾施了一礼,才跨步进门。
少年笑道:“此事我刚好晓得一些。传闻那‘快意坊’的东主是一个来自西域的少年,他本是胡汉混血后嗣,有一个汉人的名字唤作‘金蝉子’。两年前,那金蝉子通过期任卫尉少卿的云定兴,向陛下进献了一面高丈半阔六尺的巨型琉璃镜,凭着这件可谓绝世奇珍的宝贝获得陛下欢心。陛下当时御笔亲题了‘快意坊’的招牌,恩准其在洛阳经商,并封了他一个‘承奉郎’的官衔。
女孩儿赞道:“了不起!那柴绍总在我面前自夸如何了得,实在还不是接受家属的庇荫才有了一点小小的成绩。真该教他来与这赤手起家的金蝉子一比,怕是羞也羞死了!”
等马匹行进得慢了下来,那两名骑士都摘下了头上的软帽。右边骑一匹黄马的骑士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双眉如剑、星陌生辉,在漂亮中透着一股子刚毅勇悍之气;另一个骑士却本来是易钗而弁的女孩儿,只要十二三岁的年纪,端倪如画,俏美娟秀,但眉宇间常带着了一抹平常女孩毫不会有的飒爽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