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衣香鬓影1：回首已是百年身 > 第12章 山雨欲来
窗外雨还未歇，打在窗玻璃上沙沙作响……方才进浴室之前，清楚开了灯。
浴室里水汽蒸腾，水流哗哗打在脸上，将泪水全数带走。
念乔从速点头否定，“没有没有……转校以后再没见过！”
“向来没健忘过。”念卿恍忽了下，眼眶不觉有些发热。
话一出口念乔就晓得说错了，仓猝开口已经来不及。念卿霍然转头，眼镜底下一双眼眸灼灼迫人，“你见过程以哲？”
哀痛的时候，云漪总躲在浴室里，只要这小小空间才是隐蔽安然的处所。
果然下雨了，丝丝寒雨洒下，昏黄路灯笼在一团水雾中。
本日不想再和她辩论，念卿岔过这话题，看一眼时候，吃过晚餐也差未几该去剧场了。
顷刻间遍体生寒，云漪想也未想，立即扑向床头，摸到枕下的匕首。
念卿茫然半晌，望住念乔，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念卿顿住，手上一松，任雨伞被风刮走。
两人捧了热乎乎的栗子，一面呼烫，一面忍不住馋地剥起来。
“风俗了，教员同窗都很好呢。”念乔口不对心肠笑着，“你呢，洋行的事情好不好做？”
念卿身子一震，僵立在路灯下，竟没有勇气回身。
念乔怔了怔，晓得姐姐从不爱听戏的，可贵竟对《谢瑶环》有兴趣。两姐妹一个月才聚一次，想想也实在不该活力，便粲然笑道，“本来你这么洋派的人，也爱听戏！”
“姐姐！”念乔蓦地打断她，“我不去本国！”这个话题两人已争论过多次，念乔是决然恶感本国的，每次提及留洋的事，必然同念卿焦炙。
“你还记得爸爸吗？”她转头望住念卿。
“跟着那洋人去了英国，你们已有锦衣玉食，就算她死了，你也有遗产。现在特地返来，就是为了挽救我，好将我也带离苦海？”念乔语声变得短促刻薄，“为甚么我必须得留洋？本国就那么好吗？”
她的声音听在耳中，垂垂变得不逼真。
姐妹俩手挽手走来路口招黄包车，隔了一个月不见，各自话赶话地谈笑个不断。
两人看得奋发，忽听警哨声响，有汽车隆隆驶近，人群顿时大乱。念卿心惊，忙拉起领巾挡住脸，拽了念乔便跑，身后已是一片呼号混乱……
念乔低头沉默了半晌，俄然冲口说道：“姐姐，既然过得这么辛苦，为甚么还让我读书，我也能够出来事情的！”
推开浴室门的顷刻，云漪一呆，面前竟黑蒙蒙一片，窗帘却拉开了，透进微小亮光。
云漪不出声，将水流开得更大，讨厌那无处不在的耳目。
经这一搅，两人都是惊魂不决，也没了心机逛街，便沿着路闲逛。念乔嚷着早晨要吃姐姐做的饭，念卿不动声色，只说本来的屋子已退了租，当今和同事一起租屋子，不便利做饭。
“如何穿得像个小老太婆，你才多少岁！”念乔口无遮拦地讽刺姐姐，冷不防伸手便摘去她帽子，却见一头乌光动听的波浪卷发颠覆而下。念乔一愣，欣喜地叫起来，“你电了头发！”
两人吃完饭去逛百货公司，刚拐过路口，却见乱哄哄一片人围在街心，将整条路截断。里边升腾起股股黑烟，火光模糊，竟似明白日在街头燃烧东西。人丛里群情激愤，纷繁高呼，“抵抗日货”“摈除倭人”……不竭有人从街边商店里抬出成箱成捆的货色，往那火堆上扔。人丛里有人打出“闽商结合会”“湖广商会”“四川商会”等各色旗号……转眼间街心火堆烧得噼啪作响，浓烟越腾越高，群情更加镇静高涨。
“莫非不是吗？她跟洋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