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背水一战(2)[第1页/共3页]

现在薛晋铭想通这一点，为时已晚了。二人四目相对，霍仲亨一扫方才的轻藐怠慢，眼里乃至透露赏识之色，却令薛晋铭后背顷刻汗湿――他已晓得了他的底牌，而他尚不晓得此人手里藏了甚么杀招！固然赵主任已是霍仲亨的人，可他空有一个虚衔，余下八名委员倒是大半已被皋牢。孰胜孰败，倒也还未可知。薛晋铭掌心虽已汗湿，风采却分毫不减，傲然朝霍仲亨回以针锋相对的一笑。

此言一出，合座哗然。戒备厅已查实，秦九亦非此人本名，其旧姓宁古塔，改汉姓为刘，本名刘忠，世代为前清御前侍卫。云漪既承以为秦九效命，便是承认了与前清余孽有勾搭。而众所周知，她曾前后是薛晋铭与霍仲亨的情妇，更是经薛晋铭而与霍仲亨了解。现在她身份透露，连带着薛晋铭与霍仲亨也难以洗脱怀疑，不免不是一丘之貉。

面前一片暗中，自踏入侧门，云漪便被摆布二人蒙上眼睛，一起沿楼梯下行，仿佛步入了地下室。议政厅是方继侥的地盘，他们将她藏得如此隐蔽，明显惊骇被霍仲亨找到。沉寂黑暗里，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漪垂垂感觉昏沉，倦怠得想要睡去……却听脚步声近，来人将她拽起来。云漪起家，忽觉脚下发软，几乎颠仆。那人默不出声，强即将她扶出房间，一起前行。周身的虚软令云漪明白过来，药力已经起效了。仿佛走过了长长一段温馨空旷的走廊，静得能够闻声本身脚步反响。那人停下，在她耳边说：“云蜜斯，解毒剂在我这里，不必担忧。”耳边闻声沉严峻门推开的声音，那人解开她蒙眼黑布，顿时亮光大盛。云漪下认识眯了眼，抬手去挡亮光，却觉手臂酸软，连抬手都要费极力量。

当日为了隐蔽稳妥，秦爷动用统统手腕，将她的过往陈迹扼杀得干清干净，仿佛人间从未有过沈念卿此人。独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只是念乔的存在。她是最首要的杀手锏，除了秦爷本身，再无人晓得她的秘闻，连裴五与二贝勒也不明究竟。以秦爷的手腕，本来连念乔也要一并扼杀，但留下念乔倒是云漪和他买卖的第一前提。因而秦爷让步，为她造出一个全新的身份，有根有底，连许铮也曾信觉得真。现在秦爷不在了，她的奥妙也随他永沉地底。

每一个字都说得吃力，却也字字清楚，“我是霍仲亨的人，畴前是，一向是。”

“何人教唆你收回此信 ？”

赵主任当庭公示了薛晋铭供应的证物，恰是当日云漪写给程以哲揭露李孟元勾搭日本贩子的密函，也是诽谤当局案的动静来源。

赵主任此言一出，明显将锋芒直指霍仲亨。方继侥大喜过望，心中暗呼幸运，但是薛晋铭的面色却更加凝重起来。庭上诸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这赵主任究竟站在哪一头，这葫芦里卖的又是甚么药。底下窃窃人声四起，薛晋铭却闭口不言，锋利目光似要将那闲坐劈面的霍仲亨穿透。到这时候，霍仲亨还是一派事不关己的泰然，只抬眼朝薛晋铭一扫，甚而透露淡淡笑意。薛晋铭本已暗自警戒，以他生性诡智，没有必胜掌控，不会等闲祭出杀手锏。但是霍仲亨的态度早已激起他腾腾怒意，这一个轻藐眼神顿时成了浇向火堆的熟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交心，却道故交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这般时候、这般地步，她想对他说的话，已尽被前人道尽。霍仲亨猝然闭了眼，眼底有极庞大的神采一掠而过，再展开时已规复深敛如潭。但是那真情透露的一眼，已被薛晋铭灵敏地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