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侥的神采已全然变了,似刹时换上另一张面孔,精密笑纹底下透出满满的倨傲,“乱甚么乱,都给我坐归去,谁也不准妄动!”他现在已全然不再理睬赵主任,只将目光斜斜睃向霍仲亨,话倒是说给薛晋铭听的。

合座哗然,只见霍督军匆促起家,几乎掀翻了桌子。

念卿被薛晋铭紧紧搂着,身材已麻痹有力,连转动一下脖子也不能……可最后一分神态还在,模糊闻声方继侥的话,似一盆冰水淋在头顶。莫非拼却了统统,好轻易走到这步,却要在他面前功亏一篑?

薛晋铭在这一顷刻心机洞明,她口中的仇敌本来不是他。

这一声喊,骇得世民气惊肉跳,坐在外侧的立时扑向窗边,不看不打紧,这一放眼看去――议政厅外广场上,黑压压都是军队!背面军车隆隆而至,枪炮架设森严,四下里荷枪实弹的兵士,穿一色深灰礼服,整齐齐截的法度震惊空中,似潮流般逼近大门。

一块通红的热铁浸入冷水,刺啦啦激起大片水汽,却只激得那么一声,随即冰火交代的狠恶尽化作乌有,好似这合座鼎沸以后,突然堕入的死寂。在坐诸人瞠目结舌,任谁也想不到事情竟产生如此逆转。都是混迹宦海的老油子,失惊之余,已看明白这剑拔弩张的局面,眼下怕是要出事了。撞在这当口上,谁沾到边都是大祸临头,自是敛声屏息,个个恨不能将头缩进腔子里去。

“督军想做甚么?”方继侥一步挡在他面前,满脸堆笑,用心瞪圆了眼睛,“莫非还需鄙人再说一遍?即便督军怜花心切,总还是要顾及一下大局吧?”方继侥靠近霍仲亨,满怀称心肠等候着敌手暴跳如雷。但是冷不丁喉头一紧,竟被霍仲亨揪住领口,单手提了起来。

特遣调查委员会当庭宣布,逮捕方继侥、薛晋铭及一干与案官员,同时急电北平,获内阁告急集会通过,由督军霍仲亨临时出任代省长。旋即,代省长霍仲亨宣布三省戒严,进入告急状况,停止南北战事。南边当局于次日公布电文,怒斥北平内阁包庇卖国官员,支撑霍仲亨重审日商一案,彻查卖国丑行,并宣布暂寝兵事,结合三省,共建战役。

她就安闲自如地站在那边,微仰了下巴,唇角噙一丝笑意,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叹一口气,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手把手执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写下“沈念卿”三字。

众委员惊诧失容,未推测霍仲亨如此倔强,质询委员反被他当场斥责。赵主任不失时机来打圆场,政务与军务本该分立,

她晓得会赢,他必然会赢,只因他不是别人,他是霍仲亨。

这一局棋,从第一步就输了――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你。

但是方继侥的反应却比任何人都快,仿佛早有筹办,就等着这一刻――不待赵主任发话,他已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将桌子重重一拍,“保持庭上次序!”随他话音落地,摆布边门从外翻开,两列束装佩枪的保镳齐刷刷奔进大厅,脚步整齐,行动敏捷,明显早已预备在外头了。瞬息生变,满座都惊得呆了,只听赵主任惊怒呵叱,“方省长,这是甚么意义?”

“别怕,我在这里。”薛晋铭搂紧了怀里惨白的人儿,却见她睁着失神的眼睛,焦灼而艰巨地望向身侧。他觉得她在找霍仲亨,可顺着她目光看去,倒是呆立在一旁的书记官。她一额都是汗,垂落身侧的手极力想要抬起,嘴唇微颤,模糊是在说“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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