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泪眼汪汪转过甚,看着黎青鸾:“你真不肯意帮我出这些银子么?”
“小郎君………”春花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黎青鸾打断了:“我此人,不喜好华侈时候。”
“对啊。”春花一副西子捧心的痛苦状,“我家里穷,但底下另有好几个弟弟,只能把我卖掉了,我在那窑子里吃不饱穿不暖,日日挨打,方才从窑子里逃出来,好不轻易碰上了个美意人……”
黎青鸾一副大爷的模样,可贵男人还是一副笑容:“客人好咀嚼,不知我们如梦令的丧失您如何来了偿?”
绮窗珠帘之旁,排开两列竹架,竹架之上书册锦帛横陈,那书册锦帛之间亦有玉瓶相称,看起来相得益彰,若不是耳畔那喧闹混乱的声音,定是能让人觉得这是来到了王谢望族的书香世家。
“既然她输了银子,又没银子,那便以她本身抵债吧。”黎青鸾收起荷包子,还不忘礼节性地问一嘴:“能够么?”
黎青鸾淡定地走近她:“外头的杂碎太缠人了些,故而来得慢了。”
春花慌了一瞬,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两眼一眨,还真眨出些眼泪来。
“你竟然如此对我!”春花凄惨痛惨地谛视着黎青鸾的背影,俄然像发了疯普通在赌坊里横冲直撞,那些束之高阁的玉瓶、书册以及房梁之上供奉的财神,十足被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银子没了。”带着哽咽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紧接着是刺耳的抽泣声。
黎青鸾并不想趟这泥潭,她的本意也就是给这女人一些铜钱,让她去买些吃食罢了,哪知现在却惹火上身,没法摆脱了。
她在拿她是女子的事情威胁她。
茶端来了,黎青鸾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云雾茶,近些日子刚采的?”
就在世人的目光投向黎青鸾,等候着与这位可儿小娘子一同来的小郎君嘴里能吐出些“象牙”来。
这一拉不要紧,如梦令里的装潢真真是能亮瞎人眼!倒不是说这装潢有多华贵,反而相反,这如梦令内装潢高雅风雅。
她没有答复,而是回身就分开。她不该因为一时心软惹上这个大费事,是她错了。
春花一抬手,一袋子银子就押在了上面,她目露精光:“赌大!”
“赎身?”
“对啊,何必这般计算?”
“大!”
只要那尊横亘在房梁前,坐北朝南、超出于世人之上的财神却让人感到了这“如梦令”内的分歧平常。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那春花轻飘飘飞过,与她贴了一瞬,耳畔传来那甜腻腻的声音:“姐姐真是个狠心人儿,也不枉我送姐姐一份大礼。”
是小!
黎青鸾蹙眉,她如何不晓得春台县另有个赌坊呢?
“您是要………”
“对啊。”春花理所当然地点头,“要不然,我一个弱女子,如何付得起那昂扬的赎身费?”
“这不就得了。”黎青鸾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
但是他们在做梦!
“以是,你帮我赎身,我就分开。”春花一口干掉手中剩下的点心。
男人是个聪明人,见黎青鸾这般开阔模样,心领神会,手一挥:“上茶。”
看到这一幕的黎青鸾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中套了!
黎青鸾走到赌坊以内独一无缺的椅子跟前,随便拽过一旁地上的丝帘一擦,坐在了椅子上,浅笑对着那男人道:“贵坊的待客之道有待进步啊。”
“您……好大的口气。”男人眉眼弯了弯。
“哎,这小娘子也忒不幸了些。”
这春花看着人小,但力量可真不小。
黎青鸾看着围上来的打手,挑了挑眉,她一点儿也不像一个身处窘境的人,反而步步上前。
春花眨了眨眼睛:“姐姐是女子,心最软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