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向下看,他腰间那枚玉佩是她赐给他的,他还留着。
葬魂坟是她当初请命建的,为不知姓名、不明家世的人所建。
镇国公和柳筝被他的话震惊得齐齐一颤。
“你也太放肆了。”平平的声音穿过冷风只冲贺子行而来。
贺子行霍然转头。
冷风飒飒而过,吹得人浑身冰冷。
可现在她的头发倒是已半白。
“你可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柳筝悲声道。
看着这一幕,黎青鸾不自发抓紧了手边的东西。
黎青鸾咬了咬牙,咽下了喉咙火辣辣的感受,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她总归要去亲眼瞧一瞧,万一那不是他呢?
“我不信。”黎青鸾下认识道。
柳筝狠狠甩了贺子行一巴掌,她的手掌都打得通红,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量。
看着那白了一半的头发,黎青鸾浑身一震。她记得,镇国公夫人柳筝即便年过四十,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倒是挑不出一根白发来,引得中京贵妇人皆是生妒。
“就是这儿。”黎青鸾一拉缰绳,就听到谢霁的声音。
镇国公府的主子早已跪下,不管至心冒充,都在无声落泪。
黎青鸾咬紧牙,逼本身看着这一幕,记着现在统统的恨意。
闻言,柳筝站起了身,她脸上还挂着泪,如果在畴昔,一贯要强的她定然不会随便把脆弱示雨人前,特别是贺子行面前。
小安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那妇人极其仙颜,即便看得出年事不小,可那一身气质在恍惚的月光之下亦是在灼灼生辉。
可最后,她还是被他狠狠摆了一道!
葬魂坟,听得这个名字,黎青鸾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喉咙火辣辣的,辣得她眼睛有些酸涩。
啪!巴掌声再度响起。
不对!不对!他如何能够死呢!说好的,他要做她的肱骨之臣,她要做他的贤明之君,两人平生相持,将南齐扶成昌大王朝。
黎青鸾顺着他指出的方向看去,盔甲凛冽的寒光乍现,但其上却早已遍及陈迹,血迹斑斑,看得民气惊不已。
只听得散碎的脚步声慢慢逼近,抬眼一瞧,乌压压的人群如同雄师压境,浩浩大荡而来。
柳筝愣在了原地,贺子行竟然打了她!
“你会护着她,如何当初不晓得护着我和我娘?”贺子行向来暖和的脸现在凉薄如冰。
“另有……”贺子行浅笑着,“镇国公府只要贺岁安一子,公主殿下说了,让我入贺家属谱,待你亡故以后,担当你的爵位。”
“有人。”一向默不出声的谢霁眼神一凛,部下工夫亦是快得很,一把提起黎青鸾的领子隐入暗中当中。
“请您节哀。”暖和有礼的声音游离在哭声以外,显得分外沉着。
她上马,走到那具尸身面前,只见熟谙的面庞倒是惨白至极,唇已干裂,尸斑已经模糊约约要在他的皮肤上破土而出。
传闻贺子行是镇国公外室所生的庶子,但柳筝天然也不是好惹的,当初镇国公说的唯柳筝一人的海誓山盟但是全部都城作证,但他却食言了。柳筝当着统统人的面,赶贺子行出府。可就在贺子行被赶出府后,却又被被人误认成前来净身的人,贺子行便被净身,成了宦官。
但是,贺岁安又如何会在那儿呢?
日光垂垂隐去,取之而代的是稍显冷凉的月光覆盖,有人在月光中策马而行。
“我儿啊!”柳筝扑到了尸身身上,眼泪簌簌往下贱,“岁安!你醒醒!醒醒!我是娘亲啊!”
“岁安!我的岁安呢!”妇人抽泣的声音在葬魂坟上突然响起,瞬息间悲惨漫上心头,让人直感受这深夜好冷、好冷。
贺子行就那般昏昏沉沉进了宫,任人宰割,受尽欺负,被一时美意的黎青鸾所救,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