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闭目轻叹了声,神采却并未和缓……心魔是他所生,却未曾推测要缠累别人,现在更是被逼到了如此境地。
他还真将顾清岚学得惟妙惟肖,一举一动无不神形兼备,连那冷冷却又透着温雅的声音,也分毫不差。
那人笑过后,才缓缓开口:“顾真人怕是忘了,你现下的这具肉身,恰是从琉璃镜中塑造而来,我能化成顾真人的模样,也不敷为奇。”
如果有熟谙他的人,看到这两小我站在面前,恐怕也分不清哪个才是本尊。
那人又笑了一笑:“那天然不是,若几位在这里不幸丧命,或者顾真人始终没法勘破心魔……那几位的精魄,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路铭心又醒过来时,只觉头痛欲裂,满身也酸楚沉重得不像本身。
顾清岚又顿了顿:“六今后就是青池山论剑大会,我们六人困在这里不得出去,怕是要误了大会之期。”
顾清岚听到这里,也大略晓得到他的企图,冷冷一笑:“尊驾的互助,却倒霸道得很。”
顾清岚听到这里,却微勾了下唇角:“听起来我们在尊驾的这个镜中天下,倒是百利无一害。”
但她稍稍一回想睡畴昔前的事,就全然顾不得这些,的确是重新顶凉到脚心,吓得赶紧就从床上翻身蹦到了地下。
听到那悄悄淡淡的声音,路铭心双膝一软,差点当场跪倒。
她动静太大,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那人就微动了动,回过甚弯了弯唇角:“路将军?”
她如许,倒应是全醒了,也记起来他们来到镜中天下后她做的那些事。
他们在这里动静太大,守在内里的人去通报了莫祁,莫祁这时正敲了拍门出去,就看到路铭心这般狗腿模样。
顾清岚情知她若复苏过来,恐怕就是现下这般模样,但真被她这般痛哭流涕地求着,也还是自发头疼,抬手按了按额头才说:“无事,你是被我心魔所惑……还是我对你并未信赖之故,怪不得你。”
那人说着还又微浅笑了笑,语气非常谦恭有礼:“毕竟我依靠吞噬精魄为生……这一节却需几位谅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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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近是连滚带爬地畴昔,仓猝抱住了那人的腰,连续串隧道:“师尊,我罪该万死!求你不要罚我!不不不,求师尊罚我,不要不认我,师尊如何罚我都能够!是我的错,我欺师灭祖!罪该万死!”
那人笑了一笑:“顾真人不必担忧,镜中天下倒置乾坤,只要诸位能脱困出去,哪怕在镜中困了一年两载,外间也不过才畴昔一时半刻,完整迟误不了甚么。”
顾清岚轻摇了点头,低叹了声:“这不能怪她,是我的心魔将她变成了这般模样。”
如果从废除心魔上来讲,琉璃镜确切并没有害他,反而在帮他。
顾清岚看她在昏倒中仍旧蹙着眉,神采也模糊发红,就又抬手凝集起绿色灵光,按在她额头上,用木系灵力安抚她仍在躁动的经脉。
那人还是微弯了弯唇,才道:“顾真人不是已经想到了吗?若要脱身,唯有勘破心魔……我这是助你,而非害你。”
顾清岚调息时真气还是不能通过心脉,停顿极慢,幸亏他一贯沉稳,就如此谨慎运转周身灵脉,倒也顶着胸口的痛苦,垂垂入定。
他说来讲去,这才说到关头之处,哪怕被卷入这里,若他们几人法力俱在,天然是不惧,但若他们都被封住了法力,和凡人相差无几,这虎帐疆场,倒是步步危急。
路铭心忙将手臂松开垂在身侧,当场往下一滑,贴着他的大腿跪下来,拽着他衣角,尽力假装灵巧非常:“师尊,你罚我吧,都是我没用,被人利诱,竟对师尊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