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咳了咳,还是没忍住,拿起枕边的锦帕,堵开口将先前压着的那些血吐了出来。
她说着顿了顿:“我自幼就没有了爹娘,虽说一入修真之道,就不再是世俗之人,但我每当看到别人有爹娘,也是会有几分恋慕的……比方燕二那样的,哪怕他总抱怨爹娘待他不好,但有和没有,毕竟分歧。”
把顾清岚抱了归去,扶他在软榻上坐好,路铭心才轻舒了口气,握着他的手说:“师尊,你且先调息一下吧。”
路铭心看出他不对,忙揽腰撑住他身子,昂首对夜无印说:“爹,师尊才刚破钞了很多法力,身子还很衰弱,有甚么话明日再说吧。”
当年她错杀顾清岚的事,顾清岚已不再去提了,她却犹自念念不忘,常常都要拿出来自我折磨一番。
顾清岚看着她,顾恤渐起,抬手摸着她的脸颊,温和地对她笑笑:“我先后果为玄冰心法的原因,待人太冷了些,也苦了你。”
在那一年间,他日日受“夜雪”之毒折磨,那暴虐的魔药腐蚀他的身材和灵根,令他日渐衰弱,终究灵力干枯而死。
李靳顿时抖了抖手,他都差点忘了,面前这货,是路铭心如假包换的亲爹。
而那边的兰残,却将手里那把焚天剑递给了李靳,唇边带着点要笑不笑的神采:“我既然已将主上的佩剑带给了小仆人,也就不便再保管此剑。小仆人既然先行走了,还是烦劳李道尊将此剑带给她。”
说是夜无印童言无忌,将青帝认成了他娘亲,不若说是在那段光阴里,青帝对他关爱有加,他也对青帝渴念渐深,他们之间是父子师徒般的深厚情义。
顾清岚看着面前的夜无印,想要对他再说几句话,那些属于青帝的影象和豪情却一再翻涌上他的胸口。
顾清岚微顿了下,轻声说:“你能够随我一道,谨慎行事。”
可高阶的修士已不必感染人间炊火,一年下来都不必然有几次入口食品,是以这□□听起来短长,要下毒却实属不易。
夜无印看着顾清岚惨白的神采,也忙不再说话,抬了手过来扶他,脸上也再没有之前那狂狷神采,反而非常诚心:“当然如果沐叔叔想让我出来服侍逗乐,我就不时来陪沐叔叔。”
人间所谓道修魔修,不过修道之途分歧,灵根天赋没有任何不同,就如夜无印,虽是夜衾之子,但隐姓埋名,也能在道修中藏身多年。
当年道修中有小我,不知从那里搞来一种剧毒,名为“夜雪”。
他说着又勾起薄唇,自嘲地一笑:“更何况我若重回人间,道魔两界,还不知要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灵根乃是修士立命的底子,金丹能够重塑,修为能够重练,唯有灵根枯萎,就再无起死复生的能够。
但是青帝却有饮茶的风俗,当年青帝的大弟子,也就是厥后李靳的师尊绝圣真人被道修们鼓励,趁着青帝煮茶时,将“夜雪”放入了青帝烹茶的水中,令青帝无知无觉之下饮了此毒。
路铭心晓得他忍得久了,心疼得很,凑畴昔将锦帕接过来,又用袖子擦掉他额上的虚汗。
夜无印“呵呵”笑了笑,微挑长眉:“沐叔叔,即便是您,若叫我埋没行迹,东躲西藏……我怕也是不能从命。”
这也是每当路铭心号令着要跟李靳比武,要将他揍得起不了身的时候,李道尊的心声:人谨慎大,倒是短长得很。
顾清岚也不知是否该笑,他怕一开口又吐出血来,只能含笑对他摆了摆手,表示本身无事。
但青帝的灵根法力非常强大,哪怕“夜雪”毒性狠恶,他被夜衾带回魔宫后,也还是又支撑了一年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