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清见他如有所思，倒是猜出了大半，当下正色道：“此言差矣，习武者本应慈悲为怀，小施主部下包涵，不肯多造杀孽，这是功德。”
“道长，小子有个疑问，还望指导……”沈琢玉轻声说道，突破了沉寂。
一处绝壁之上，两座新坟临崖而筑，墓碑面向绝壁，好似两个凌风远眺的人影，端是奇特。
沈琢玉转了个动机，旋即明白，疑道：“道长，这是那些……”
缘清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
当下利落答道：“东京沈家的家主沈穆，另有恶虎帮的帮主方腊，都是我最恨的人，此生与这二人，不死不休！”他说完这话，忽的想起别的一人，只是刚要说出，又生生压下，总感觉对此人毕竟少了些恨意。
缘清听他说出这二人，仿佛非常不测，叹道：“小施主所恨之人，倒是大有来头！”
沈琢玉浅笑点头，“生人之道，并非贤人之道，小子今曰得道长点拨，受益匪浅，从今今后，再不怅惘！”
但是，贰内心深处，何尝不想将那些人全数撤除，犹记得当时，他每杀一人，心中便会舒畅一分，抨击的快感潮流普通，那种感受，现在想起，有些等候，却又有些惊骇。
沈琢玉忽地向着众墓拱了拱手，朗声道：“诸位，到了阎王那边，如果阎王老爷说你冤死，尽可来找我沈琢玉，我沈琢玉此生即便了偿不了，来世也定当恭候台端！”
缘清让到一边，只见此处整齐地排着十数座新坟，可奇特的是，这些宅兆并无墓碑。
沈琢玉苦笑不语，缘清踱到他身前，道：“贫道问你，如果你杀了这二人，你是否会还问我这句：‘我杀这些人，到底是对是错？”
璇月倒是斜了他一眼，瘪嘴道：“师父干吗为他担忧，我看他短长得很！”
“‘再不怅惘’岂能等闲做到，大家间另有很多事情，远比善恶存亡来的庞大……”缘清笑容不减，却突地话锋一转，“小施主，现在，你大可去看看苏女人了！”
苏采萧听到动静，转头看来，只见她脸上泪痕宛然，明显是方才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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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清笑容温暖，让人如沐东风，微微点了点头。
他看到站在最前的沈琢玉，目光有些古怪，好似决计回避，仓猝转回身去。
“璇月！”缘清将她喝止，转头对沈琢玉道：“小施主，不要听她胡说……”
沈琢玉闻言怔了很久，忽向缘清鞠了一躬，慎重道：“我不会奉告她，多谢道长！”
天气已然黑了，不远处的篝火旁，围坐着很多人，忽有人从旁说道：“你醒了？！”声音煞是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