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斜靠在躺椅上,一手懒洋洋地支着头,另一手闲适地翻着账册。清原一屁股坐到庄槿中间,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将任财春受刑那日的场面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叹道:“任财春到死都不肯谅解儿子,真是可悲可爱呐!”
寻欢的公子哥与女人们都默不出声地围在一旁,偶尔眼神偷偷打量他身后的两个膀大腰圆的精干男人,再今后是八名两手抄在胸前的仆人,高冷的煞气竟完整不输高站在女人们跳舞用的高台上的四位初字辈女人。
“在。”玉嬷嬷低着头,满脸难堪。
四个初家四姐妹都镇不住场?暮阳“啪”地一声合上账册,美目扫向低头不安的玉嬷嬷:“来者何人?”
望春园覆盖在一片凝重的沉寂当中,唯独坐在最中间那把豪华太师椅上的年青公子扯着嗓门痛骂。他今后仰靠在椅背上,神情傲慢。一身代价不凡的松花绿锦缎,外披则是一件纯色无杂毛的貂裘,双腿高高翘起架在面前的桌子上,不循分地一晃一晃。
不过,想想又有不解。清原皱着眉问道:“你盗上阳承帝陵、郢城墨羽陵,我都能了解,毕竟皇家陵寝,多得是奇珍奇宝。可岑熹园有甚么值得你偷的呢?岑氏一族老早就式微了。”
“暮阳呢?还不来?”年青公子不耐烦地拍桌子,对高台上的四个女子不屑道,“奉告你们,暮阳不出来,爷今儿个就不走了!”
暮阳徐行走上高台,在世人的屏息声中坐上不知何时搬上去的另一张太师椅,随即,四位冷傲的黑衣婢子摆列两侧。
“你们是不晓得,任财春的心呐,够硬够狠!儿子跟儿媳妇冒着大雪到法场来给他送行,他愣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清原假借巡街之便,偷溜进月扇坊,一起直闯暮离居。花厅里烧着两盆炭火,暖气劈面打来,舒畅得她直打了个激灵。
世民气下唏嘘不已,不愧是元帅公子。
墨客又冷静退开去。
玉嬷嬷屏息道:“都在,初晓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