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如果对你好的事，刀山火海，在所不吝！嗯，就是沉吟那书白痴说的甚么上穷碧落下鬼域，一样的事理。就算要我剃秃顶做和尚，我也毫不皱一下眉头！”
慕清风还是笑着，右唇角上提，桃花目三分邪气。
设局的是他，入局的也唯他而矣。
沉默半晌，他勾了勾嘴角。
剪刀开合间，剪下他一缕青丝。
俄然温馨下来，只余靡靡梵音与木鱼声穿梁绕柱。
佛像前挺直跪着一个男人。
“好。”
“嗯。”
你与柳家是何干系？你与魔宫紫微有何连累？
慕清风快速睁眼，那双狭长的桃花美目，眸潭乌黑似有波澜暗涌，倒影着满殿烛火，如同夜幕上繁星装点。
慕清风看着她。
记得那日风朗气晴，他立于花架下，目光炯炯地发誓。
……
裙裾翩飞掠过眼角，他闻到一抹熟谙的梨花香。
“好。”
而千菀说，“半颗灵药只是将毒素积聚一处，若无另半份，必死无疑。”
铛――沉闷的钟声响起，余音烦复而寂静，惊起林间大片鸟雀四散飞去。
暮阳问他：“你这算甚么？一语成谶？”
慕清风看不到，她清秀脸颊蜿蜒而下的眼泪顺着下巴落进了香灰里。
而千行很清楚，若非暗中有人互助，以他一人之力杀出绝人谷很难。
除了你，只要你。
另有你心上的那小我，你知不晓得他……必定要负你！
“为民除害。”
他眨眼点头：“好。”
但是，你呢？
“多谢。”九曲长廊上，千行与他擦肩而过，双双停下。
“可惜迟了……我就要削发当和尚了！暮儿，你早该如此。”他皱皱鼻子，很有些抱怨。
“保重。”
他两眼闭合，双手合十，那般虔诚。那三千如瀑墨发披垂在肩，一身七彩流霞云衫仿佛人间绝色。
“我想抱抱你！”他俄然开口。
马车停在山脚下，紫衣女子仓促走上马车，便提起裙子头也不回地踏上石阶。
“记得……把心收归去。”
他记得暮阳复苏后看向他时的淡然清冷，菀儿的话更令他胆战心惊。
他缓缓盖上眼睑，敛去统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