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娘翻来翻去三四遍，两小我笔迹倒是极像。千里寻来，没想到竟又是个“陈世美”，只是现在换成了两个女子，真真造化弄人。
“明天水天阁那客人呢？”燕三娘来不及清算鬓发便仓促从楼梯高低来，拽住店小二便蹙眉问。
“纸笔，我要写字。”赵锦之看了燕三娘一眼，反复道。
燕三娘俄然想到了甚么似的，唇角勾了勾，笑得奥秘难测。她拿太小毫，饱蘸墨汁，在狭小的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相逢那年屋口埋下的女儿红，已经五年了，该是最香醇的时候了。
四王爷表情极好，摆摆手笑道：“无妨，本日千雪第一次来你这，尽挑些好的菜上。另有，千雪只喝花雕，上坛小小的陈年花雕便好。”
赵锦之脑中乱得很，那里听得见燕三娘的话，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水天阁的门虚掩着，里头一点声响都没有。燕三娘端着食盘，内心莫名其妙的有些严峻起来。
燕三娘一刻不断地筹算盘，扫了眼早已冷却的饭菜，又环顾一圈逐步冷僻下来的大堂：“时候也不早了，盘账盘得我都忘了吃晚餐。厨房的包子还热着，给我拿几个过来，饿死我了。”
桌上放了三四坛陈年醇酿，赵锦之倒也不推委，燕三娘给她倒满，她便端起来喝完，如此一来一去，未几时酒便见底了。
不知为何，做事向来晓得分寸的燕三娘望着那薄薄信封竟按捺不住想拆开它看看的心，算了，管她甚么王妃不王妃，多晓得点八卦动静总不至于没命吧！
店小二端着满满一食盘菜，赔笑道。“三娘，送到水天阁的饭菜一点没动。”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四王爷驾临三娘这小店，聚月楼可真是蓬荜生辉啊。这位便是立名千里的女状元了罢……”笑容可掬地说着，燕三娘眼睛在两人身上一转，掩了唇歉意道，“瞧我这笨口，该叫四王妃才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给我纸笔。”赵锦之声音淡淡，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韦千雪化成灰赵锦之都能认出来，何况只是换了一身行头，这行头华丽又婉约，韦千雪本就出淤泥不染，穿上锦服更是清丽照人，竟若画中出。
信封内里皱巴巴的竟是方才赵锦之写过的那方熟宣，只是背后又轻飘飘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喂，说不定她也有苦处呢？说不定是被逼无法呢？那倒也不像……看她今儿的神采举止，倒是欢乐甘心得很……”
扬州，扬州但是个好处所啊，敷裕斑斓，与都城比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的扳谈声在赵锦之耳中无穷放大，嗡嗡然震得脑筋都成了浆糊。
“……”燕三娘一怔，目光从一脸严厉的赵锦之脸上转到本技艺中的包子上，“大抵是……鲜肉。”
赵锦之沉默倒酒。
“你如何晓得我爱吃包子？梅菜扣肉的更好吃。”赵锦之说着拿个包子放到面前，盯着上头清楚的褶子，然后三口把它啃完了。
惨不忍睹的一地酒罐子还在，本身不知何时躺到了床上，燕三娘皱着眉头想半天，赵锦之……赵锦之这女人还真奇了怪了，人家被丢弃都哭得寻死觅活，非吊颈抹脖子不成，而她却像个闷葫芦，只喝酒，不说话。喝就算了，还竟然把燕三娘给灌倒了……千杯不倒的名号可算是交代给她了。
燕三娘眨了眨眼，眼睛愈发迷离：“我也不叫三娘，我叫燕然。”
这女人真风趣，燕三娘揉着太阳穴发笑，笑到一半，俄然感觉那里不对。等等，赵锦之人呢？！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断交。
燕三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