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姜便在她身边,忍不住轻声道:“李道友,你如何啦?”
“阿尼,莫怕,放心扎!”
“青阳,如果不成,你恨不恨我?”
非生即死,再无寰转的余地。
玉肌子便是这么一个自大且不幸之人,目睹本身在万众谛视之下除蛊失利,数十年来的苦心化为一腔东流,顿时激起他那极度的自负来。
“阿尼,青阳命硬,莫怕!”
李锦苏偏过甚去,双手却拽成了拳头,深蓝色的裙子下,那一双精美的小脚也在轻翘、轻翘。而她的心头则突生一股奇特,仿佛有一根针扎了出去,且不住的搅动着,垂垂的,额头的汗珠越滚越多,浑身湿透。
特兰阿尼捉着黑蚁,环环一举,笑道:“蛊入人体,窜改唯有中蛊者与除蛊者尽知,诸位师弟师妹却不知。现在既是斗蛊大会,为印证蛊术而弘扬我道,既是如此,莫若请几位婆婆将五行蛊毒窜改一一推演,而弟子再一一言解。如此一来,既可论得凹凸,又可让诸位师弟师妹晓得其间关窍,岂不是分身齐美?”
“岂会有假?你每刺一下,我都舒爽得紧,直若喝了百坛《桃花酿》一样!快快扎来!”青阳裂嘴道。
“我看却使不得!”
这时,青阳却犹不自知,只感觉那玉肌子的笑声刮臊非常,当即一拍大腿,喝道:“你个厮鸟,休要对劲!阿尼只是不幸你也算是条性命,你却拿阿尼的美意当作驴肝狗肺!阿尼,快快下毒,让这厮鸟死得瞑目!”
“现在方知,何为捐躯我道!”
见特兰阿尼凝针于胸口,神情极其难决,青阳洒然一笑。
特兰阿尼素手拈针,晃出一道又一道的虚影,在青阳的七窍之处一阵繁忙,瞬息之间,她便已将青阳给图得花花绿绿,直若唱戏的花脸普通。而那些五行灵物经过青阳,眼耳口鼻舌以及心口而入,便似起到均衡的感化普通,水生则木起,金烈则火盛。如此一来,倒是稍稍伸展了些。
现在,她弱弱的站在那边,心慌意乱。
特兰阿尼眉头皱起来,脸颊隆起来,嘴角弯起来,心中却奇:‘虽说我在极力保持阴阳均衡,但这是蛊毒,又非酒来,哪会甚么舒爽不舒爽?想来,是他怕我心生歉意,以是用心哄我来着。唉,他待我,实在,实在也是好的。’
“最后一针,五行齐下,成与不成,便在此一举了!”
“贫嘴。”
“自是不恨,青阳命大,死不了!”
这便是物极必反,极度的自大化为极度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