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道:“我也有闲事,如果不补牛车,今后怎可起行?”
青阳将破车拉出来,寻了几根细弱健壮的木实,细细一阵修补,自始至终小青侯也在一旁打动手,东敲敲、西锤锤,且不时的看上青阳一眼,嘟着嘴巴欲言又止。
“青阳。”
阵阵汤美味飘来,夏侯云衣眉间一挑,白净的脸上却微微一红,从地上捡了几根木料堆放在一起,噼里啪啦剁起来,木屑纷繁、碎裂成渣。
“噗!”夏侯云衣没有理她,却一刀将木料劈成了齑粉。
“酒鬼,等等我。”
很久,很久。
风雪正肃,四野萧杀。
小青侯扭头向大山看去,果见日隐山颠,透着莹光如霞,好似为雪山披了层淡薄的彩衣,雪花漫漫而下,又仿若遮了一层面纱,细细观之,悄悄察之,令民气旷神怡。
“扑,扑扑……”
说着,见夏侯云衣仍不为所动,她又揭开了盘中汤瓮,用力的扇了扇,叹道:“唉呀,本日这鸡汤熬得时候太久了,骨头都熬化了,连片肉渣也没有,更没啥嚼头。这味道也有点怪,太浓腻了,喝了怕是对身材不太好。唉,只能勉强给酒鬼喝了。”说完,一边扇着鸡汤,一边渐渐从夏侯云衣身边走过。
特兰阿尼犹自看向城内,对闲逛来去的青阳仿若未见。一时氛围微异,青阳摸了摸鼻子,沉默站在她身边,向城内看去。
数日来,她患得患失,总想着事尽万全,故而心境绷得实紧,此时一松,顿觉来日暖阳可期,当下便乐道:“酒鬼,待替大蜜斯除了那万恶的蛊虫,我们便留在夏城,结所草庐住下。现在,我们也有钱了,再也不消东飘西荡啦。”
当然,还是那夜被妖怪咬死的毒鸡,她与青阳吃了数日,仍未吃完。
小青侯追了出来,她追得急,竟几乎与夏侯云衣撞在一起,当即白了他一眼。
青阳笑了一笑,指着城外白青相间的大山,说道:“你看那山,半山雪、半山青,日头藏在雪中,明日定是晴和。”
青阳在雪地中发了会呆,将破车拉入马厩内,又用板斧铲雪把大青牛唰洗了一遍,待万事已毕,扛着斧头往回走。
小青侯从柴火堆上跳下来,挺身挡住了青阳的来路,瞪着大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说道:“你要去哪?我与你说闲事呢!”
少倾,小青侯拜别,上楼寻李锦苏去了。
‘你是妖,不是人。’
夏侯云衣沉默一笑。
小青侯笑道:“我如果掌柜的,见你如许劈柴,不但不会让你白住柴房,还会向你索赔!”
“呸,笨伯!”
青阳斜斜的躺在柴薪堆上,一边喝酒一边赏识着窗外雪景,神采略显惨白,胸口也裹着厚厚的白布,与面前雪景倒是相映成趣。
一眼之下,小丫头便笑了起来。
小青侯来到柴房中时,青阳正歪着脑袋看向窗外。见状,小丫头用力扇了扇鸡汤,阵阵汤味飘去,但青阳却仍未发觉。
“嗨!”
明显,夏侯云衣虽不擅言辞,却擅于以行动来榜样,他不喜好小青侯,暗觉小丫头过分势利,且曾经唤他为“黑八哥”,对此,他一向耿耿于怀。在他的心中,此言极其卑劣,犹甚于青阳那夜骑着他的脖子,将它揍得满脑袋疙瘩。
人有庄严,妖亦当有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