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细柳从李锦苏眉前飞过,展转落向青煌剑,蓦地,无声裂作两半,却未坠地,反而被风携着冉冉而飞,此中一半飘向特兰阿尼,尚未近得她身,已被她一鞭抽作齑粉,另一半则悄悄飘向那将将站起家揉着脑袋的青阳,刚好贴在他的眼睛上。
“哇哇哇!!”小怪兽大怒,一阵尖声乱叫,仿佛在回骂:‘你才是八哥,你百口都是八哥!!’振翅迎上,与小青侯战作一处。
说来也怪,二女互不了解,却犹若针尖对麦芒,稍有异动即若天雷勾动地火,从而一发不成清算。人间人有千万千千,人间事也有千万千千,有一类人,气不异、神类合,却难以比肩共月,想来便是眼下之景。
一者往下坠落,一者飘浮于空。
经得这一担搁,大黑鸟已回过神来,撇了一眼头顶的小怪兽,心中焦心,便欲速战持久,尾巴猛地一甩,犹若巨庭横柱,打横向李锦苏抽去。
李锦苏见势可为,当即飘身而来,一展青煌剑,逼出数丈蓝芒,奔取大黑鸟铜铃般的眼睛。
却与此时,那大黑鸟猛地反仰着脑袋,额角上的尖角乍现一道黑芒,正正迎上半弦月光,两厢一触,倒是势均力敌。光芒如泡散,小青侯神情蓦地一怔,未推测这妖鸟的独角如此短长,竟可与无坚不催的月刃争锋!
小青侯若欲取妖首,必被此黑线所伤,霎那间,小丫头即有弃取,反手向身后一削,恰好与那黑线触及,各不相让。
鞭声裂风,青阳正揍得努力,俄然听得风声,蓦地一昂首,鞭影已临头,仓促之下,只得将脑袋一缩,避过了关键,背上却狠狠挨了一鞭,当即被抽得倒滚如飞。说巧便是巧,此时小青侯从天而坠,刚好又踩着他的脑袋,小丫头的脚掌心触及硬物,未及思考,脚下用力一踩,飞身扑上,又与那小怪兽战将起来。
“锵!”
小丫头心狠,极喜一刀两断。
“哈哈哈……”
李锦苏冷声道:“妖怪作歹多端,助妖怪者亦当为妖!”
一刹时数番进犯,恰若兔起鹘落,又似电闪雷鸣,快到极致而难以言语。
殊不知,他这一击,那大黑鸟也不好受,虽说那大刀没啥出奇之处,何如青阳神力难当,一斩之下,大黑鸟面前星光直冒。
长街空落,夜风卷叶。
她尚未落下,青阳已然扯着铁索直起,手中犹自拽着半截刀,待翻身到那大黑鸟背上,想也不想,一刀插下,又是一阵火光四冒,手中歼残刀碎成了渣,这回青阳却没有发楞,顺手抓起酒葫芦,权充大石头猛力一砸。
毕竟,剑芒在大黑鸟面前三丈外,被朱红长鞭抽作烟散。
“锵!!!”
世人昂首望去,倒是那大黑鸟口吐人言。
那大黑鸟听得小青侯将本身唤作黑八哥,顿时羞怒欲狂,当即转翅疾下,猛地一挥,即若雄鹰扑击苍蝇,一举将小青侯击飞,目睹小青侯打滚倒飞,大黑鸟正欲哈哈大笑。
“妖孽,吃我一刀!!”
小青侯打眼一瞅,见是一只一模一样的妖怪,只是小了很多,当即皱起了眉,喝道:“好你个妖怪,竟然拖家带口来害人!也罢,我且先杀了你这只小八哥,免得好事!”说着,一踩大黑鸟的背,纵身直上。
“噼啪,噼里啪啦……”
“你是何人?”
李锦苏唯恐她有失,一声轻斥,紫影乍闪,反手擒着青煌剑扶摇直上。青阳飞不起来,只得猫着身子、双足下沉,而后猛地一发力,朝着天上纵去,倒也能窜个两丈高低。
剑芒尚未及身,锋利的气味已直贯而来,刺得人神魂欲裂,大黑鸟惶恐莫名,哪敢再取小青侯,惶急调头,额上独角划出一道扇形黑芒,刚好迎上劈面而来的蓝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