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吐泪,暗香悠然。
又来一请……
“轰轰轰,噼里啪啦……”
青阳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渐渐展开,眼中的苍茫一闪而逝,垂垂清澈,垂垂回神,身子微一趔趄,把酒杯放在桌上,淡然道:“临时歇着,我去去便来!”
稍徐,天上雷云散去,坑内沉寂若死,老狗摇了摇脑袋,利诱的朝下一看,并无非常,尾巴一软,跃到坑边趴下,闭上了眼。
青阳脱下身上的吉服,见桌上有酒,香气四溢,勾得人酒虫乱冒,恰是《姚子雪曲》,便走畴昔一把擒了,正欲对嘴一饮。
“此一时,彼一时。”
苍山盛雪,她单人支剑,站在雪山之颠,在她的身后是人间修罗场,无数的神魔挣扎于血海中,雷霆爆吼,电闪如雪……
现在,阁室中另有几名中年妇人,见青阳已来,便齐齐道了声喜,退出室来。李锦苏坐在床边,一身大红,头上也罩着红盖头,全部新房也是如此尽红,青阳心中莫名一阵迟疑,徐行走到李锦苏身边,也不知该说甚么。
青阳回过甚来,满眼所见,大红的喜帐,大红的喜被,大红的小新娘,而她那纤细的脚尖正轻颤不休,青阳心中一软,暗想:‘虽说是为了救她,但现下离李盛怀褪煞另有个把时候,不该萧瑟了她。’渐渐走到床前,拾起喜凳上的喜称,踌躇了一下,寸寸靠近,手腕颤抖。
青阳一回身,刚好与打扮镜对了个正着,细细一瞅,镜中的人暮气缠身,浓烈如墨,心道:‘很好,如许一来,救她的掌控又增很多。’拍了拍腰间的葫芦,大步向院外走去。
“伉俪对拜!”
莫非,她叫青侯,不叫小三子!
呆了半晌,却闻一声猫叫,随即,一个猫脑袋从李锦苏的裙摆里钻出来,直勾勾的看着青阳。经它这么一叫,室内闷静顿时一解,青阳顺手将它提起来,往床上一扔,便欲去抱李锦苏。
她到底晓得多少?青阳眉头一皱一放,细心想了想,沉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请大蜜斯放心,青阳所来,并非为祸。”
青阳与李锦苏走在大红喜道中,因戴着红盖头,也不知李锦苏是多么娇美容颜,但她的脚步却与青阳分歧,不快不慢,极其惬合。
“新客起轿,落子合座……”
李锦苏直了直身子,歪过甚,轻声道:“现在,你我已拜过六合,李锦苏此生便是你的人了。今后如何,锦苏不知,但有一请,你得承诺。”
不想,话将落脚,李锦苏抱着一只猫走了出来。
青阳牵着李锦苏行走于来宾丛中,一张张笑容,一声声恭贺,青阳心头却一片恍惚,也不知是天上还是人间,便连脚步也轻飘不着物,仿佛未饮先醉。
与我倒有几分类似……
院外守着几名保护,见青阳出来,纷繁弯身施礼。
“娇客新娘,入洞房。”
俄然,老狗背脊一竖,展开了眼,一双凶眼直若铜铃,披发着冷寒彻骨的光芒,而现在,天坑上方雷云疯啸,四周空中如同蛛网纹裂,坑内传出沙哑如铁的声音,仿若内里有人纵声吼怒。
阴沉的天空突地炸响一声雷鸣,紧接着,雷爆如鱼吐珠,一个接着一个,直震得六合寰宇也为之变色,仿佛老天爷正哈哈大笑。
“嗷!!”
“先生不是不娶锦苏么?”李锦苏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分不清是喜是忧。
伉俪即若乾坤阴阳,阴缺而阳抱,乾盈则坤亏,只要对拜了六合,冥冥中自有一线牵引,祸福共享。以是,自古以来即有一言,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一旦飞离,常常便是,一人瞬息受损,另一人如履青云。当然也有磨难伉俪与比翼道侣,共同面对,一旦熬过难关,即大道平坦,更胜于各自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