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也听牧斋先生说了,阿谁…阿谁甚么长,便是欧罗前朝的国子监祭酒……据闻那祭酒在那奥罗由斯塔中名誉极高,又有前朝官职在身,算得上是那都城中的第一人,既然他开了口,就算承认了我大乾使节的来源了。凡事都讲究一个名分,想我大乾央央天朝上邦,却在这欧罗异域举步维艰,恰是因为其名不正,欧罗蛮夷各行其是之故……对了,那因克雷人也曾参加么?可有甚么表示没有?”
这话李大人听了没甚么反应,倒是张老丈面前一亮。张家也有人费尽千辛万苦学习奥术,他当然也是晓得这三环的程度有多么不轻易了,看向曾文远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一样,转头对李文敏解释道:“这欧罗奥术在这欧罗大州上就如同儒门在神州一样,乃是独一无二的显学,只是那些蛮夷向来轻视我神州族裔,不肯将此中方法传授予我等。这少年有这般可贵的天赋,在那欧罗人中也是极其少见的。”
“恰是如此。有劳风先生,有劳牧斋先生两位了。牧斋先生这一手流云香茗的工夫当真是如行云流水,却又有如松柏般的慎重之意,在神州也是找不出甚么人能有的了。这茶叶也暗香醇厚兼而有之,神州枝叶在这异域外邦生根抽芽也能涓滴不损此中灵韵,乃至犹有过之,实在是可贵,真恰是如同牧斋先生普通。”李大人端起手中茶盏悄悄一闻,就出声赞叹。“并且牧斋先生如此年纪,却还要为使节团之公事来回驰驱劳累,本官实在是惭愧啊。”
张老丈连连点头道:“那里那里,我神州族裔在这欧罗大地如同无根浮萍,现在得遇大乾使节,正如幼失乳儿忽遇慈母,能得驰驱摆布,薄尽绵力,已是不堪之喜,那里来得辛苦一说。”
“那你筹算如何办?”曾文远看着她问。“你爷爷硬把你朝姓风的那边推,莫非你就真的老诚恳实地当他甚么助手?然后等着他们和那里的贵族混熟谙了以后,又把你打扮成尤利西斯让你去演出?”
大乾使节团营地,回赐使李文敏大人的帐中,李大人正在扣问方才从奥罗由斯塔赶返来的风吟秋。
“甚么?”张羑里一愣。
远处,李文敏大人和张老丈也闻声走出营帐,恰好陈参将一脸忧色地前来禀报:“李大人,是那安东尼家属的人。本来之前那因克雷人曾有一笔重谢叫他们转赠送我们,被两个执事悄悄暗里坦白了下来,现在被查了出来,两个执事已被惩罚了,安东尼家属不止将之前的重谢践约奉上,还加上了一笔补偿,可贵他们还去那都城中找了些前朝遗民,恐怕别人不晓得似的敲敲打打地送了过来,看来也是极有诚意的了。”
“去因克雷?你如何会想到去因克雷的?”张羑里讶异地看着曾文远,如许的神情她之前从没在这个表弟脸上见过。“并且我们两人如何能够去因克雷?那可比奥罗由斯塔到西海岸都远多了,路上也很不承平,商队也都要好久才气来一次呢。”
“......竟然另有这等事.....”李大人听了也是又惊又喜,俄然像是想到了甚么一样惊诧一怔,然后又冷然一哼。“...哼,甚么执事暗里坦白,怕是那安东尼家属本身吞了这笔钱吧。本官在礼部的时候就见过很多上面衙门玩弄这些鬼怪伎俩,穿帮以后便找两小我当替罪羊。他们如许大张旗鼓地赔罪,定然是怕了那因克雷人究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