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常日略施薄粉分歧, 这回的打扮详确精美, 平增了几分贵气和持重,毕竟是要面见皇后和贵妃, 不管是年青的娘子还是妇人们, 打扮都得朝着持重上靠, 而年青的娘子们要显出慎重的一面儿,在遴选衣裳时就格外会重视色彩,常日鲜嫩的色彩自是不会再穿,稍显暗沉的色彩套在身上,最是显得成熟慎重。
“那便去老夫人的明德堂瞧瞧吧。”得了各房的夫人们早就去了的动静,月桥也不疾不徐的,摆布这宁府的妇人们向来是想踩着她,甚么阴招损招都往外使,不让她提早去明德堂受老夫人的挖苦,她可不是求之不得?
阮婶便点头:“是这个理儿。”
“甚好甚好,少夫人这一身老奴的确没挑错。”话虽说得谦逊,但秦姑倒是非常对劲。
绿芽一听,便扶着她起家,又替她理了理衣摆,待清算结束,一行人这才浩浩大荡的出了院子,刚到莺歌院外,只见宁衡守在门口,长身而立,玉冠英朗,白衣翩翩得好一个贵公子模样,见到她们一行,他脸上淡淡的晕开了笑,几步迎了上去,从绿芽手中接了扶人的活计,微微弯着腰语气轻柔的朝人说着:“外头肩舆已经备好了,我们直接畴昔便是。”
说来还得感激感激大夫人呢。
本来这怀玉代替了夏家姐妹两个成为了大夫人的亲信丫头后,便有动静从大房那头传出来,说这丫头不是个浅显的丫头,她生母是奉侍了大夫人安氏几十年的老嬷嬷,且还与小侯爷从小一块儿青梅竹马的长大,凭着这份情分,何况这丫头现在又是这年事,今后必成少夫人的亲信大敌。
月桥沉吟着:“怀玉?”
她还没开口,身后的绿芽便忍不住了,这新仇加上宿恨,一下把她给点炸了,双手插着腰,瞋目瞪着那叫怀玉的丫头:“好你个红口白牙的,模样小小这心肠倒是暴虐得很,当着我们少夫人的面儿也敢胡言乱语的,你方才还说大夫人不过才畴昔,怎的这会就变成了等待好久,可不是乱传动静,让各位主子内心不痛快吗?”
阮婶一口回绝,同庞婶两个相视而笑,随后庞婶便道:“夫人今儿要觐见皇后和贵妃娘娘,万不成有一丝一毫的不规整,这些小事儿便让我们两个老婆子来便是。”
此话一出,好些下人神采顿时就变了。
她在宫中待了这些年,见惯了大风大浪,来往的百般人物,一双眼最是暴虐得很,挑个衣裳压压气场自是难不倒她,保管既不会太显眼又不会太出风头,滴水不漏得方才好。
绿芽欲言又止的,最后没忍住,小声儿的在她耳边说着:“女人,那头大夫人说让你快些去老夫人的明德堂,我听那丫头话里话外的意义,仿佛是各房的主子们都畴昔候着了,没告诉您。”
可把绿芽气得够呛。
“姑姑自是有一双旁人难以企及的巧手。”月桥也笑着赞叹了句。
绿芽朝外瞧了瞧,方回道:“回夫人,再有三刻钟便辰时了。”
全府的下人们明里暗里的猜想着,何如当事人一向没表态,传来传去的谁也不晓得真假,这会听这小丫头亲口承认,而宁衡也没斥责,都不由得悄悄看了看与月桥的神采,等着她的反应。
“这可使不得。”
入了阁房, 只见在铜镜前, 月桥穿戴单衣坐着, 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在她跟前儿, 一个小丫头正往她眉上细细的画着, 脸上已淡淡的扑了一层薄粉, 颊边染了一层绯红的胭脂, 肌肤白净如玉又透着淡淡的红晕,光芒细滑又如玉普通剔透柔滑。
她二人都对峙,那月桥也只能由着她们,就着阮婶的手吃了两个花糕,她便摆摆手不要了,这头阮婶和庞婶刚把盘子撤走,绿芽又拧了帕子给她擦嘴,一边儿的小丫头正要给她染唇,又有丫头在外头禀报:“禀少夫人,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怀玉过来催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