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若不然再出来坐会儿,这雨一时停不下。”
王茉倒没那么多顾虑,笑道:“无妨事的,就几步路,现在不走一会儿雨下得更大。”
天气更加阴沉,府里已灯火透明,等她后脚迈进宴请崔岑的香雪楼,天上竟淅淅沥沥开端落雨了。
沈砚他爹沈闵之适时做了先容:“崔侯第一返来我家中,还没见过我府上家眷,这位是山荆李氏,这位是二弟妹肖氏……”他说到哪个,哪个就上前行半礼请安,最后他先容到王茉和沈砚,“这是犬子的媳妇王氏,剩下阿谁是我小女儿,在家行七。”
沈惜之哈哈大笑,“都说第一次解石的人有莫名的气运,崔侯竟是没有解中,可惜可惜!”
几人站到门外相迎,等了一会儿,沈砚就模糊闻声二叔的开朗笑声,“崔侯这边请……”
崔岑捏着酒杯,忽又是慨叹:“都说春雨贵如油,乌镇的雨倒是说来就来,如果去夏也能下在我们北地就好了……”
李氏瞧见也不说甚么,正忙着和儿媳妇说话:“……只见个礼你便回了,晚宴也就坐一会儿辞职,我叮咛了厨房给你另做吃食,你现在闻不得酒味腥气。”
沈闵之有些回过味来,也只能陪笑。
比拟之下沈砚就素净很多,只一条鹅黄底青杏斑纹抹胸襦裙,暴露小半乌黑胸脯和精美锁骨。幸亏她年青姣好,旁人穿甚么都压不住她。
直到戌时三刻阿杏才返来,沈砚又等了一刻钟,叫吴娘去拿蓑衣和雨灯来。
吴娘轻声把她拦下了,“十二娘子晚些时候来罢,七娘这几天早晨睡不平稳,现在正睡下了。”
“这倒无可厚非,”林氏就拉着二嫂肖氏诘问,“但崔侯这般年纪,怎的再早些年没有定人家?”
“哦?”沈闵之闻言奇道,“崔侯不知何时竟见过我的女公子?”
嫂子王茉也在,一件高雅的石榴红百子撒金裙,瞧着光彩照人。
“你不感觉,本年仲春以来雨水太多了些吗?”沈砚还是皱着眉头,眼睛望向天空,“自春回大地,这月余来一向阴雨连缀,再如许下去怕不是甚么功德。”
到了申时末,沈砚换了件嫩丁香色海棠纹撒金襦裙,带着阿桃去赴宴。解缆前吴娘一个劲儿地说她如许穿太冷了,非要她系上披衣。
娘你可别说了,我那天买了一车石头……沈砚保持浅笑。
原也没甚么好清算的,沈砚用那工夫滑磨了歙砚的墨池,指腹摸不出大的起仄才罢,洗个手便往李氏那边去。
崔岑面上神情比拟沈闵之几人的热忱和笑容,只能说彬彬有礼。这会儿看到沈砚出列,他仿佛想起了甚么,竟格外和她打号召:“七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沈砚应了,李氏便起家道:“走罢,你们几个婶婶也在二门厅,崔侯该到了。”
哎,郓州太守年长崔岑二十几岁,现在这般私晤都不敢亲热一声叫这年青人“贤侄”,只以爵位尊称。
世人又打趣了几句,沈闵之就叫李氏“下去忙罢”,他带着崔岑往书房方向走去。
李氏也换了套服饰,正在监督婢女们上酒、上前菜。
“……畴前就听闻崔侯年青有为,本日见了才知传言不虚。”
王茉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叫娘家留意一下河道并不是难事,江南各地也有水利监督,她要做就要趁早。她紧了紧沈砚的手臂,“多谢mm提示,我今晚就修书一封,明早托人送去。”
“也是赶巧了,这是郓州今春第一声吉雷,”沈闵之面不改色,哈哈笑道,“崔侯正在府上做客,老天爷浇了我备下的一场炊火,就亲身补了几声响的。来来,我再敬崔侯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