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一枕山河 > 4.洪河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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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的大雨不断,顺着黑瓦泼水似的滴下来,在檐下悬了一张晶亮的水幕。

苏璇笑了一笑,眼眸清越而高傲,“一把剑如果畏折,不过是无用之器;雏鹰如果畏风,怎能扶摇九天。如果强者才气为所当为,我就去做最强之人。”

见他脸都红了,冲夷真人深觉风趣,哈哈笑起来,“在山上从未饮过酒?”

苏璇听得寂然,气味也锋锐起来。

冲夷真人酒意上涌,胸口一片热辣辣,酸楚又彭湃,说不出是甚么滋味,眸中竟有了泪意。

四周都有哭声传来,黑沉沉的夜,不知多少□□离子散,鬼域相隔。

苏璇从未做过,上了手才知实在繁难,要清理瓦垄,铲去松动的灰泥,以麻刀勾灰抹破坏处,还得用麻刷蘸青浆刷抹,瓦刀轧实才算妥贴。他足足弄了半日,感觉比练剑还难上数倍。好轻易补葺结束,衣物已脏污不堪。他打水洗拭,换完衣衫,再度到屋脊检视,冲夷真人跟上来看了一圈,非常对劲,抛过一个皮水袋。

“挡不挡得了全看运气,这座城不知被淹过多少次,你也留些神,如果听闻鸣锣示警,立即向高处攀爬。”冲夷真人叮咛完,忍不住哎了一声,“前有旱蝗饥荒,后有水患,本年真是多难多难。”

冲夷真人一向对前日之事未曾批评,心内也非常冲突。一方面此事做得标致,甚是快心,几近想一赞;另一方面担忧这初生牛犊过分大胆,不敲打一番,下次再有近似的不免遇险,“假定池小染与花间梼两人看破战略,联手齐攻,你逃得掉?不但救不了人,还要枉送你本身一条性命。”

冲夷真人看着少年,蓦的大笑起来,“好一个甘愿世人错,不肯己身错。又是一个傻子!”

冲夷真人将道观开放供哀鸿栖息,令弟子们翻出了一些储藏的米面,煮了粥供世人分食。

苏璇一伸臂,从水中抓住一个淹得半死的男人,各处缓过气的百姓都在尽力施救,直至入夜视野全黑,人们才歇下来。

冲夷真人一样被大水所冲,幸亏安然无恙,费了一番周折回到观中,见世人安然松了一口气,各自道了所见之景。城东的景象还好,毕竟是世家与富户所居,只淹了半人高,城西倒是一片汪洋,死难无数。

劝人反被劝,冲夷真人酣醉一场,过后想想也觉好笑,心底倒是暖热,仿佛连阴雨也不讨厌了。但是城外的情势一天比一天糟,大雨让江水连日高涨,不竭有山坡滑塌、房屋冲毁的动静传来,人们开端纷繁往梵刹道观祈求止雨。

苏璇悄悄的待他笑完,“师叔的事,师祖也曾与我提过一二。”

奥妙观对街有一幢三层酒楼,现在一半都浸在水下。苏璇纵畴昔,劈断一根木柱挑出楼外,挂在半空救人。未几时已在大水中拉起了十余个,但是放眼望去,仍稀有不尽的人在水中挣扎,那里救得过来。

冲夷真性命道童燃了炭火,置入熏笼提过来,“荆州一地最怕的就是水患,这一带水土极好,地力敷裕,可谓鱼米之乡,城防修得坚固高大,易守难攻,唯独河道曲折如肠,带来的泥沙沉落,将河床越堆越高,成了一座地上悬河,一旦溃堤大水便倾荡而下,横扫千里。有道是荆州不怕兵戈动,只怕南柯一梦中,传闻几十年前夕里就发过一次大水,所过之处各处浮尸。”

“师祖道尘凡如浊浪,谁能不逐流,逆行者必受各式之挫,万般之难。”苏璇一字字复述,语气安静又清傲,“但是我镜玄门下,只收溯流者。”

苏璇无法的搁下袋子,“师叔,师祖说喝酒无益于修行。”

苏璇见他说得沉重,也留上了心,“师叔担忧沿江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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