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暑假结束他们二人回牌坊中学上班时,已经是农历正月十二,距商定的好日子不到两个月时候。
皮匠三爹说,胡月娥的前夫和公公昨天下午就到王李村来了,还带着胡月娥和前夫生的两个小孩。胡月娥乱吼漫骂,脸孔狰狞,发疯普通地赶他们走,乃至抄起锄头,扬言要挖死两个小孩。疯子和他的老父亲吓得要命,当天又带着两个小孩归去了。加林他妈素珍是明天上午到王李村的,在村口碰到了胡月娥,她俄然饿虎扑食般地向胡月娥冲畴昔,狠狠地抽了胡月娥两个耳光。胡月娥大声叫骂。王厚义闻讯从家里冲出来。白素珍则大喊着“拯救”,跑进了村支书家里,把门顶得紧紧的……
王加林倒吸了一口寒气。
王厚义的父母一共生了四个儿子,顺次取名厚仁、厚义、刻薄、厚德。王厚义排行老二,他二十四岁时从潜江农场来到王李村,成绩了一桩悲剧的婚姻。――这个我们已经晓得了。他哥厚仁一向糊口在潜江农场,是砖瓦厂的工人,娶了个四川女子为妻,生养了两儿一女三个小孩。他三弟刻薄在军队服兵役多年,改行后回潜江农场担负副场长,老婆是潜江农场病院的大夫,生有两个女儿。他四弟厚德是弟兄四人中长得最帅的,人也聪明无能,结婚后还生了两个儿子。可惜人能命不能,几年前莫名其妙地死于一场非常浅显的疾病,传闻属医疗变乱,但一向没有定论。厚义的父母在小儿子厚德归天以后,也接踵分开了人间。
紧接着,白素珍从手提包里拿出两百元钱,交给方红梅。
“我去白沙铺找我的几个弟弟,他们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亲姐姐受别人欺负,站在一边儿置之不睬,无动于衷。”白素珍没好气地答复。
“你必然要明智,”皮匠三爹叮嘱加林,“不要方向任何一方。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们毕竟都是你的白叟。”
归正他们母子相处的日子很少,将来也不成能在一起糊口。他和红梅的事情,白素珍同意也好,分歧意也罢,承认不承认都无关紧急。只要他和红梅至心相爱,对峙走到一起,白素珍也无可何如。
加林和红梅更觉蹊跷。
“我打胡月娥,是因为听她弟妇讲,她诽谤我在‘三线’时如何缠住你继父,如何同老马共同暗害,害死了老马的前妻。这是你晓得的,我和你继父熟谙时,他前妻都死了一年多了。当时你大舅……”
也就是说,眼下另有三四百元钱的缺口。弥补这些缺口,加林一向希冀着他爸王厚义和他妈白素珍。
他们母子之间有关爱情的争辩烽火纷飞。两边各执一词,刚强己见,谁也不肯让步。
“陪我喝盅酒。”王厚义拿出两个酒杯,端出一碟兰花豆和一碗臭豆腐,然后提起装有半瓶白酒的酒瓶子,把两个酒杯斟满。
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让加林和红梅听得身上寒毛直竖。
让加林没有想到的是,他妈见过方红梅,竟然非常对劲。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没有缘分”吧!
加林和红梅听得目瞪口呆。
客岁暑假,加林回王李村帮手家里“双抢”时,他爸和胡月娥曾承诺,结婚时帮他三百元钱。但是,自他奶奶归天以后,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王厚义和胡月娥再也不提这个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