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电的亮光也射进了屋里。在寝室,林霞那张双人床烧得只剩下个床体的铁架子,上面有一个恍惚的黑影,仿佛正在盘膝打坐。
说实在的,瞥见这个小男孩,我的惊骇情感消逝了很多。比起设想中的林霞出产,红血各处,小鬼拖着脐带满地爬的景象,这已经算正能量了。
“你还记没记得给关风超度的唐装师父,他在关风寝室里曾经看到过一个难产的女鬼。我就怕手电光一照,林霞正在内里分娩生小鬼,满地是血,你说你是救还是不救。”我说道。
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两伙人越逼越近。我跟着李扬一猫腰钻进了房间。
“还记不记得我,你,铜锁,咱仨人夜探林霞鬼屋,在她的客堂餐桌上,就放着一只碗。”
不过,这孩子一本端庄打坐的姿式,倒是很奇特。感觉他不像孩子,很难描述,如同一个垂老迈者生就一幅孩童面孔,有种极其沧桑的感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往里走左手边,便是林霞的寝室。”我对李扬说。
四周还是一团乌黑,我们惊魂不决,李扬翻开手电,亮光中看到非同刚才的场景。我们身在一间厅堂里,粉刷的非常洁净,摆放着简简朴单的家具,劈面是一台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黑漆漆屏幕上映出我们两小我的身影。地上还散落着甚么便利面盒子、啤酒瓶子、废报纸之类,混乱不堪。
像是念佛,又像是吟唱甚么曲子,更像是一种哭泣。声音降落,有着很难描述的凹凸错落曲调,听发音有点像南粤那边的方言,咿咿呀呀的,让人想起《山村老尸》里的楚人美。
李扬还想问甚么,小男孩在黑暗中幽幽道:“出去吧,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处所。”
我们转了一大圈,好死不死,竟然又回到了林霞的鬼宅,莫非冥冥中真有定命?
他的声音平平如水,听不出情感,仿佛机器人,一字一顿中却似有极大的威慑力,像是由上位的白叟家说出来。
这张桌子烧的只剩下一小半,靠三条腿撑着,竟然没倒,也算个古迹。比较奇特的是,桌子上本来有只破碗,桌子被李扬碰后,站立不稳倒了,那只碗落在地上竟然没碎,咕噜噜转了两圈,正滚在我面前。
我从裤兜摸脱手机,收回莹莹的绿光,看到绊倒他的是一张饭桌。李扬也摸出小手电点亮,四下里照着。房间墙壁一片玄色的灼烧陈迹,屋子里的东西像是被大风狂刮以后,只留下一片破败的玄色。
李扬道:“不晓得,有点古怪。”
“我是这么感觉的,今晚啥怪事都见了,真要看到林霞在屋里,也不算希奇。我就怕那啥……”
手还式微下,小男孩俄然展开眼睛,一双瞳人都是血红色,一动不动,像是嵌了两颗红宝石的红色美女。这一幕场景实在妖异,我和李扬吓得发展两步。
李扬道:“我想起来了,那张饭桌上铺着桌布是碎花格子图案的。”他用手电去照,桌子上的桌布早已让大火烧成一片玄色,不过边边角角另有没烧到的处所,模糊能看到粉红的格子底色。
“本来就是。那只碗我记得特别深。”
“我草。”李扬声音都发颤:“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他看看我,吸了一口气,持续前行。我们走出客堂,左边公然呈现一道门。大门已经没有了,墙壁上充满了蜘蛛网普通的裂纹,内里是一片骇人的黑,黑得深不见底,甚么也看不着。
“我操。”我们除了这句话,其他甚么也说不出来,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扬用手电照照,床上还散落着很多张符箓。黄纸红字,光芒中显得非常妖异,像是上坟时洒落的纸钱。李扬顺手捡起一张看看,符箓上画着都是鬼画符,看不懂写的甚么,他又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