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还生了个儿子。
进宫三四年无子的总有几个,而除了阳筠,便数卫良娣入宫最晚,她这么快就有了儿子,本就招人嫉恨,偏又如此招摇显摆,故意肠暴虐的,不免盼着她那宝贝儿子短命。
许是因为她从未想过害人道命,又连着两次等闲压抑了这些人,加上武承肃左一句“别怕”右一句“放心”,她竟垂垂懒惰了,几乎因粗心酿出祸事来。
她已经好久没能睡得这么好了,固然不是很安稳,也早早就醒了,倒比平时好很多。
几人谈笑着出去,先给阳筠施礼问安,接着便与其他女眷厮见。
太子现在与父亲闹僵,天然不肯动琴。
印儿有些不解,却仍旧应了下来,好轻易熬过晌午,阳筠歇了中觉,印儿总算能想想苦衷。
“奴婢会留意着,发明不当就让人丢出宫去。”
世人都守着端方,说的话未几,声音也都不大,看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非常热烈,实际倒也不吵。
况职位高的矜持身份,职位低的又不好多言,酬酢了几句后,殿内便垂垂静了好些。
若说有人是“睡到半夜”就醒了的,仇良媛定是此中一个。
仇良媛心中非常开阔,她感觉本身只是担忧太子殿下――毕竟阳筠流着的是“狐狸精”的血,也不怪她担忧得睡不着觉。至于妒忌等等,则与她涓滴无关。
阳筠闻言,心中蓦地凉了半截。
凭卫氏在燕国的气力,害死她并未几难……
阳筠略想了想,点头道:
很多人变了神采,卫良娣瞥见,内心愈发有些对劲。她倒也明白“见好就收”之理,又说了几句养孩子的艰苦便住了口。
若当初嫁出去做继妃的是钱惠君,卫氏一族天然要再做筹算,但现在她卫良娣面对的是举目无亲的阳筠,另有甚么好怕的?
而这本就是她强于阳筠之处。
“加些吧,五七日给一副。”阳筠淡淡道。
她干脆讲起小公子如何懂事,恨不得将儿子赞上了天。
世人皆觉得卫良娣是“半夜就起的”,是以都不时拿眼觑着她,却忽视了一旁的仇良媛。
今后卫良娣便只顾着拈酸妒忌,完整忘了她入宫的启事:她能入宫,端赖有庞大的卫氏一族为援。
听春桃说,返来的时候碰上了金花和玉叶,还被诘责去哪逛了。那金花性子发闷,最不会惹是生非,玉叶却一向瞧着春桃嘲笑。
至于卫良娣对劲的启事,大略就是家世和儿子。
另有一些人,诸如姚、段二位良媛,虽也恨卫良娣嘴坏,却更怕她教坏了儿子。
当时为了讳饰,她还给了春桃一包蚕豆,让人感觉春桃是有了吃的不想与人分,用心跑出去闲逛,为了吃独食去的。
才刚入宫的时候,卫良娣也曾操琴给太子,太子也赞她琴弹得好,她趁机问东宫可收了甚么好琴。太子却一声嘲笑,说是有张焦尾琴,但那是宝贝,等闲动不得。
“原不是甚么大事,”待坠儿两个退出去,阳筠感喟道,“只是你不该瞒我。若我不察,一旦传了出去,外头只会觉得是我要探听,扳连我坏了名声,引太子顾忌,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
“是奴婢粗心了。”印儿诚心道。
“日前跟你说的,可都筹办安妥了?”
想到卫氏和钱氏此消彼长的干系,她俄然感觉卫良娣纯真得有些不幸。
“你还是让春桃去刺探吧!只是此次让春桃谨慎着,别再让人抓住了。”
但是卫良娣脸上除了偶尔闪过的不悦,仿佛也看不出甚么非常来。
“良娣娘娘昨夜好睡!瞧这气色,竟比我们这些不操心的睡得还好呢!”孙承徽笑盈盈对卫良娣道,“可见小公子是个灵巧的,这么小就晓得不能吵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