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肃提及阳筠生辰的事,又说阳筠非常驰念阳筱,他倒不好再拖,这才特地把他们召来。
武承训“嗯”了一声,阳筱便让摘星、采月两个把东西收了,待用过午膳,不过略歇了一刻多钟,二人便解缆往东宫去了。
阳筱略想了一想,感觉即便阳筠对宁王府一无所知也无妨,东宫里头另有段良媛在呢,她动静夙来通达,想是晓得很多事。
“既然夫民气中稀有,送这两件想是最安妥不过。”武承训悄悄一笑,谨慎翼翼地把贝光放了归去,内心更加不是滋味。
她用心没称呼阳筠为“太子妃殿下”而是一口一个“姐姐”,就是为了摸索武承训的态度,看他是不是个开阔荡的人。
及进了东宫,见到武承肃与阳筠,二人先以国礼拜之,礼毕才得赐座。
看来她还真的需求学学端方。
公然如她所料,武承训心中非常不满,脸上也几近就要挂不住,偏不肯直言劝戒她。
阳筱起家见礼,笑着说早推测太子殿下有此意,是以特地备了礼,并让摘星呈上。
想必姐姐也念她念得紧,或许不等她开口,便主动带她往背面去,也均未可知呢。
及见到了马氏,武承训的大话竟脱口而出。
武承训并不知马氏狐疑,也不晓得阳筱是成心摸索。他觉得阳筱并未认识到已为人妻,仍如闺中普通称呼阳筠“姐姐”,是表情使然。想到阳筱早上说要学端方,武承训心中嘲笑。
与武承训最为密切的两人便是承思和阳筱,二人却让他感觉乏累,长此以往,怕要生出祸事。
阳筱含笑道:
她盘算了主张,待会进宫了,定要寻个机遇往背面去。武承训是男人,只能在崇明殿呆着,阳筱只找个借口要去八凤殿便可撇下他。
自懂事起,武承训便整日被人拿着和武承思作比较,现在武承思冒头又快,功绩又大,武承训看在眼里,心中不平之意日盛,难保会有些扭曲。
“儿子方才得知,本日乃是太子妃生辰,想东宫本日传召觐见,必定也有恭贺太子妃之意。只是这礼品……”武承训笑道,“东宫想必甚么也不缺,可儿子又不能白手,倒不知送些甚么好了。”
待回到院中,阳筱已从库中挑了两件,正摆在正厅中心的胡桌上打量。
“东西天然不值得甚么,但姐姐好书画,平日就喜好这些文人才用的东西。本日生辰,又是头一次登门,送这个也拿得脱手。”
儿子毕竟还是被她教得偏了。
武承训丢下阳筱,说要去找马氏就教府上的一些事物,却那里真的有事?可他话说出了口,若不去母亲面前晃一晃,转头传到了阳筱耳中反倒不好,只得一起往马氏正房去,内心却想着问些甚么好。
他那位好老婆曾在东宫作客数月,想来与太子也算熟谙,兼之其高阳王主的身份,便是谈笑风生也何尝不成。可就是那般熟稔令他难以放心。
马氏夙来看得清楚透辟,只是她家教甚严,不时到处谨守着妇人本分,等闲不肯置喙。眼看着儿子要出事,她这才开端策画,想着如何才气劝服阿谁性子倔强、心机却非常深沉的儿子。
身为后宅妇人,马氏本身藏拙是守本分,武承训倒是堂堂皇亲,是宁王府的世子,要在交际游的男儿,竟学了她这一套。
旁人或许都还罢了,便是当上了中书令,武承训也一定放在心上。他最忌讳的,便是武承思。
阳筱冷眼看着武承训,愈发感觉此民气机深沉,且有些不敷端方。
武承训从小就那么几个玩伴,仇灏没大出息,现在却晓得要为家属驰驱;柳克明书读得最好,虽不考进士科,却发愤要做个公允的史官,让马氏也对他生出三分敬佩;再就是武承思,从小与武承训玩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