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灯”。外公幽幽的吐出三个字。
这阴沉诡异的一幕吓得我魂都飞了,边咳着边歇斯底里的喊叫:“外……外公,这是如何回事……快……快救我!”
“老程,要我说还是算了吧,程缺还是个小孩子,我们再想想别的……”
外公点头道:“你刚才不是都闻声了吗?它点名要你去。”
近了,更近了,看着间隔我越来越近的灯笼,我仿佛看到了我人生的起点。
外公望着老村长叹道:“你说,事到现在还能有甚么体例?莫非要将它们全数杀掉,然后再将当年之事重演一遍?或者你我对这统统视而不见,任其生长,如许你我心中能安吗?”
可就在这时,俄然一阵阴风吹来,船随风而动,径直往河心飘去。
她说要让无干之人感受一下她们当年经历的那种绝望与痛苦,这里与当年之事无干的人可不就是我吗!
现在阴桥未呈现,诺大的临河之上却呈现了这么一盏灯,莫非是刚才阿谁女鬼?
我站在间隔他们几步之遥的位置,看着外公跟老村长薄弱的身形,心中万般滋味。
“我不去,我不去……”
这必定不是小我,莫非这就是阿谁女鬼?可我听那女鬼说话的声音,清楚是个成年人啊,这如何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我连连后退,恐怕外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丢到船上。
我记得外公说过,冤魂恶鬼皆因阴气不散,郁积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气越黑越重者,表示积怨越深,越阴越寒者戾气越重,面前这团阴气浓厚如墨,阴寒砭骨,怕是一只特别强大的厉鬼。
这时,阿谁声音又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无干之人?当初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打着为天下百姓某承平,为临河镇求安宁的幌子,干着杀人害命的勾当时,可曾考虑过我们与那事有何干系?你们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老村长替我说好话儿,可他话未说完俄然顿住,目光望着临河呆住了。
带路灯我并不陌生,在我们这里有讲究说,人身背面七,是要返家探视的,头七那天早晨,死者的家人会在大门口挂起一盏纸糊的,上书‘冥’字的白灯笼,名曰‘带路灯’以此灯指引阴魂顺利返家,不会丢失在外。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明的情感,有纠结,有不忍,仿佛另有一丝断交。
夜黑沉沉,天空中的那轮弯月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我机器性的滑动着船桨,心中那点突如其来的打动,早已被冷风吹的烟消云散,一股毛骨悚然的感受毒蛇普通爬上了脊梁。
如何回事?莫非它走了?莫非今晚叫我来只是为了恐吓恐吓我?
走了?就这么走了吗?
在这阴沉可骇的半夜时分,在停在河心的划子上,俄然呈现一个小女孩,这让我的心刹时提到了嗓子眼。
外公摸摸我的头,指着河面上的白灯笼道:“程缺,你划着船去那盏灯处待一个早晨,天亮以后外公去接你。”
听了女鬼的话,外公跟老村长跪在地上,一时竟无言以对。
缓了半天,我浑身颤抖着往外公的身边爬去,直到抓住外公的裤脚,这才感到了一丝安然。
我刚才都吓蒙逼了,哪顾得上听,现在外公这么一说,我才在脑海中将女鬼说的话回顾了一遍。
而头七一过,那盏灯便要拿到死者坟上烧掉,意为死者照亮去往阳间的投胎之路。
我被这平空呈现的声音吓出了一身的盗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慌乱的去寻觅声音的来源,可漫天纸灰,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
河面上,阴桥又呈现了,陈腐的拱形老桥上,一群穿戴寿衣,提着灯笼的鬼机器的走着,统统清幽无声的像一幅会动的吵嘴画,诡异的让人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