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怒道:“你还敢抵赖,你曾在雪莲梦中留下一张字条,上写着:欲知前缘,戴上佛珠便晓,是也不是?莫非是本宫冤枉了你不成?别觉得这些小事本宫无从晓得,你说了甚么,又做了甚么,本宫从镜中但是看得一清二楚。人间事,人间人,十足都在本宫的掌控当中。”
天后娘娘叹道:“你们上官家倒老是出些情种。”
正细嗅间,耳听到内里模糊有个细柔的女声道:“娘娘敷完面了,芝兰,去取温泉水来,为娘娘净面。”
婉儿不解天后娘娘为何俄然有此一问,忙答道:“自则天天子至今,按凡尘算来不过一千多年。”
婉儿忙屈膝跪了,口中道:“上官婉儿拜见天后娘娘,上官婉儿特来复命。”
以后,全部大殿哑雀无声,似睡着了普通,再无一丝声音传来。
天后娘娘嘲笑道:“你真是好胆色,竟敢擅改本宫的主张,竟敢给雪莲通风报信!她是你甚么人?你竟然情愿为她支出些代价吗?还是你这个神仙做腻味了?”
婉儿便晓得上面那新妆的雍容华贵之人便是天后娘娘。只见她唇红齿白,一张粉面光亮无瑕,虽已是两亿五千三百八十万两百九十岁的寿数,却并无半丝老态,保养得非常得法。一身绫罗珠翠,斜倚在宝榻之上,真是繁华至极。
婉儿忙叩首道:“娘娘饶命。是婉儿一时忽视,记错了时候,婉儿别无他意,不敢不遵娘娘的懿旨。”
婉儿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天后娘娘此话从何提及?婉儿在此之前并不熟谙雪莲,并未敢做任何违背娘娘懿旨之事,请娘娘明鉴!”
本日映托环绕天后殿的背景,是织女新近织出的红绡霞,有些微红,又有些微紫,很有几分浪漫又奥秘的色采。
婉儿起家,有侍女捧过一个小小的锦凳,婉儿只敢侧身浅浅地坐了。双眼只盯着脚下雕着步步生莲图案的金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天后娘娘见上官婉儿去了,照着镜子,抚摩着脸上细滑的肌肤笑道:“这个东西还真是不错。九畹,再去天山之巅找古澜风给本宫取几支天山雪莲来,本宫筹算将全部身材都敷上一敷。噢,对了,阿谁古澜风可有甚么异动?他可曾谨守信誉啊?”
有个女声毕恭毕敬地承诺了,细碎的脚步声去了又回。
天后娘娘噢了一声,说道:“很好,你去吧。”
婉儿忙起家道:“回禀娘娘,婉儿本日便是来复命的。遵循九畹姐姐传来的娘娘的口谕,婉儿去了地府,阎君一听是天后娘娘派来的天使,不敢怠慢,当即访问了婉儿。
婉儿暗自迷惑,是不是天后娘娘已然健忘本身还等在殿外?要不要找人重新通报一番?
九畹恭敬答道:“娘娘放心,他一向闭关不出,看他的模样,倒是心若死灰。只用心替娘娘培养雪莲呢。”
天后娘娘微微一笑道:“马上从你司当选一才貌绝佳的女子,送到钟雨泽的身边去。”
她不敢多想,这个动机只在她心中闪了闪,她便从速止住了。这个小小的设法不知能不能被那面神镜探知。若天后娘娘发明了,恐怕本身定会在灾害逃了。
婉儿暗自叹道:“没想到这雪莲真非平常之物,隔了这么远,这气味还能这么绵长地传来,虽只是淡淡的,但久久挥之不去,嗅在鼻尖,还让人生出一股愉悦的感受。”
婉儿在天后娘娘寝殿的殿门外悄悄侍立着。
婉儿低头肃立着,心内悄悄有些惊心:这雪莲当初也不知如何获咎了天后娘娘,竟连当代在人间的境遇也被天后娘娘操控住了?不妙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