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纸人的做工比拟其他纸人要精美很多,连指枢纽上的褶皱都栩栩如生,穿戴寿衣躺在棺材里,浮泛洞的脸上没有五官,眉心有一枚棺材钉,钉着一张纸条。
有句老话“搂草打兔子”,搂草用的就是钐刀。
我喉中哽咽,眼眶发烫,强忍着没掉下眼泪来。
火还在烧。
“老白倌儿缝尸的手腕你多少会些,断尸该如何措置,你就如何做。”
断尸顾名思义,就是断开的尸身。
几分钟后,我停下了手中的行动。
老白倌儿手腕一抖,两个铁环脱手掉落,手指疾弹,又有七八个纸人围了上去。
“嘶——”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下认识做了抵抗的筹办,手中捏了个天魁指模就要打出去。
看了师父的一番操纵,我越来越胡涂了。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一只脚踏进了屋里。
“咔嚓——咔嚓……”
方才老白倌儿也说,那黑衣人另有帮手,刚才没露面,我们得防备着才行。
收尸第一步,需求先用麻绳把尸身重新连起来,然后才气补缀。
一进院门,我急声大喊。
院子里那黑衣人,手中钐刀跟农用的另有些辨别,尺寸更大,刀柄也由木头换成了铁的,末端还安了个锋利的枪头。
“甚么人对他下的手?”
有惊无险的回到家,师父正在堂屋里翻一本老旧的法阵通鉴,叼着烟袋眉头舒展,屋子里尽是环绕的白烟。
“走!”
我俄然明白过来,他底子撑不到我找师父过来,只是找个借口把我和霍无疾支开,不让我们卷入这场殛毙当中。
老白倌儿在屋子中间的蒲团上坐下,双手往蒲团下一伸,再拿出来的时候,手指上套满了几十个铁环。
霍无疾点头。
燃烧的纸人骨架走到老白倌儿的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得支离破裂,成了一地冒着火星的灰烬。
纸人也机器的摆动四肢,跟着我们走了出来。
“起!”
空中上到处都是纸人的碎片,老白倌儿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味。
师父叹了口气,把降魔剑入鞘,还给了霍无疾。
他就是通过这些细线来节制纸人的活动。
钐刀不是甚么兵器,而是一种耕具,割草割麦子用的,外型跟西方死神手里的大镰刀很像。
棺材顿时成了个火坑。
师父嘀咕了一句,眼神中有些不测。
师父抓着我胳膊,把我从里屋拽回了堂屋。
来者不善!
师父翻开了棺材盖,棺材里的寿衣倒是穿在一个纸人的身上。
“你小子,这行动够谙练的。”
纸人倒下的刹时,气味全无的老白倌儿俄然深吸一口气,展开了眼睛!
“小蜡烛,你们两个抓紧从后门分开,去找你师父来,行动要快,我最多撑半个钟头!”
老白倌儿双手一抬,几十个挂在屋顶上的纸人全都落了下来,站在地上行动生硬的伸展四肢,转动脑袋,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我仓猝问道。
师父把油灯伸进棺材里,扑灭了那张纸条。
“还撑得住吗?”
细心看能发明,统统纸人的各个枢纽处都有一根根不易发觉的细线,绕过房梁或穿过空中,会聚到老白倌儿手中的铁环上。
师父一步冲出堂屋,顺手抓起扔在躺椅上的降魔剑,一阵风似的消逝在夜色中。
一起上我们尽力疾走,同时警戒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老白倌儿手指一动,两个纸人紧跟着挥刀冲向了黑衣人。
他十根手指上充满了铁环的勒痕,拦腰一道庞大狰狞的伤口几近把他斩成了两截,肠子流了一地。
“等着看。”师父说道。
我拉了霍无疾一把,回身从后门分开。
紧接着,纸人竟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迈着生硬的法度,朝着堂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