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阳琰并不行礼,也不言语,面前的女子并非是月中的嫦娥,也不是仙女临凡,而是以狡猾闻名的鬼物,别看她此时楚楚不幸,款款有礼,比及一回身,便很有能够变成另一幅丑恶可爱的嘴脸。特别是死了多时,因为各种启事,贪婪沉沦于人间不肯拜别的幽灵,大多变成了恶鬼厉鬼,各个凶恶狡猾,狡计多端,绝对不是好相与的善类。印海棠经常警告印阳琰,不要被鬼物妖怪的表象给骗了,正如不要等闲通过人类大要的皮相作出善恶的判定一样。
忆起往昔,思念翻山倒海,印阳琰不免感觉心头一痛,左耳中响起锋利的虫鸣之声,他仓猝稳住心神,偶然再欣弄月色,急仓促的发挥神行太保之术,奔向灵朽阁。
敞亮的月光之下,后花圃内草木受轻风轻拂而扭捏,花朵贪睡低下了头,只要几朵夕颜花,在静夜的月色中,怡静的等着迎来凌晨的式微。
印阳琰回身看到,在假山花坛的近前,有一个身材婀娜妖娆女子,身穿藕荷色搭襟衬衣同宽腿衬裤,头缠京剧青衣包头,面似桃花,眼似明珠,朱唇一点红,正在轻抖衣袖,唱着哀戚的戏曲。昏黄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好似月宫中出逃的嫦娥仙子,又似九天仙女下凡入人间。
老顽童钱一兜说他来人间游历玩耍,非常中意琉璃厂这里,因为这里的古玩店内,栖居了很多的鬼怪之物,同它们喝酒作乐,闲谈世事,非常的风趣。想要歇息的时候,夜间便在古玩城的铁管房梁上面安息,只因这里四周通风,夜间甚是风凉,还能照到月光。那夜,只因胡麻子聚众喝酒玩乐,吵到了老顽童钱一兜歇息,他便将他们戏耍了一番。
“老顽童,钱一兜。”
婉转委宛的戏曲中,透着无尽的苦楚,女子仿佛要将她胸中统统的苦闷忧愁,不甘恚怨,十足借由她口中的戏曲抒尽了。唱必一时,已是泪流满面,冲印阳琰裣衽见礼,“见过大人,奴家这厢有礼了。”
印阳琰也绕过屏风,朝着后院花圃当中走去。
正在胡思乱想的印阳琰,俄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非常应景的幽幽歌声,声音委宛婉转,略带哀伤之感,似天籁临于尘寰,印阳琰不由惊奇的扭头看向身后。
后院先前破坏的墙角已经修补好了,印阳琰站在后院内,心神恍忽,不知该做一些甚么好,便蹲在鸡棚近前,想要数一下鸡鸭的数量,看看先前有没有鸡鸭被黄鼠狼给偷走,趁便看看鸡鸭有没有下蛋,如果下了,明天的早餐就有下落了。
印阳琰手摇青竹翠玉扇子,闲庭信步的穿过大街冷巷,步出永定门。
印阳琰点头,他让韩天一不消担忧,先上去睡吧!他白日在堆栈睡了一觉,现在没有睡意,要去后花圃坐一会儿。
印海棠此时便会念上几句唐诗宋词,偶尔本身抒怀怀,自创一诗词,赞翠竹清风,皓月星空。这时,印阳琰便会将嘴一撇,不屑一顾的说一个字“酸”。然后问印海棠说:“师父,你说盗取灵药的嫦娥,在月宫寂不孤单,后不悔怨?”
“少年豪杰,豪杰少年。”
老顽童钱一兜,仿佛非常对劲印阳琰,忍不住的嘉奖他。
“灵媒师,印阳琰。”
黑衣鬼差是个双眉粗黑的小老头,两条玄色的粗眉好似两条毛毛虫趴在眉骨之上,如果他同蜡笔小重生在同朝同代,俩人站一起,完整就是祖孙俩。
他俄然想起了之前为情所困,告结束性命的花千岁,就如同他曾经问他师父嫦娥盗取灵药,到底值不值一样,他还想问一句,花千岁的这段死守几世不得结束的情缘,到底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