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皆是如果,就像后代人的臆想,如果白娘子未曾遇着许仙,祝英台未曾遇见梁山泊,如果如果,没有如果,秦雅终是与莫安相遇了。
瓦檐上的水珠顺着陡坡流下,滴滴答答坠在地上,一样也打在了莫安的心头,目送着那抹倩影远去,心下不由得感慨,这女人,倒是不普通。
这便是秦雅对莫安的第一印象了,她引着那公子进了门,那人道了句谢,摸出怀中褡裢,将此中的几本书取出来在长廊干处晾了,秦雅也顾不上干活了,就在他身侧立着。
“是吗?”拧着衣袖的公子哥停下了本技艺头的活计,对着她道,“那女人可知这些书的来源?”
对于彼时的秦雅来讲,长姐能嫁个好人家,母亲能够健安康康的,一大师子丰衣足食,就是她最大的巴望了。
“我――”秦雅被辩的哑口无言,只是本身失礼,抱着木盆作了个揖,低声道,“是小女子陋见让公子见笑了。”
她已想好人生的统统打算,只待这平生,来不及绽放,就枯萎拜别。
“慧姨,你带公子下去安息,我去找几件洁净的衣服来,免得他受了寒迟误了进京的时候。”
至今她还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漠北可贵的降雨,百年一遇的机遇,各家各户也不避雨,镇静的拿了锅碗瓢盆去内里盛着这天降的甘霖。秦雅也不例外,她同慧姨一道,拿了家里统统能够接水的容器,呼喊着一众主子去内里汇集雨水。
若果不是他,秦雅感觉,本身这一辈子都会是个老女人,安放心心的在本家守着,扶养老母亲直至她归天,然后本身守着老秦家偌大的产业,直至离世。
“《庄子》中记有孔子拜师的典故,老子既为儒家大宗之师,他所著的《品德经》,又怎能被称为不入流之物?《诗三百》既为孔夫子所编订,如何说它是不入流之物?至于《孙子兵法》,刚才女人也说了其包含了大聪明,并且这三本书女人都如此体味,不该是未曾读过,女人可否与小生解释一下,你又是为何看这些不入流的书?而不去多朗读儒家典范?”
“不入流?”那公子晾好了书,移到一边拧着袖子上的雨水,抬开端笑道,“那在女人看来,甚么是入流的书呢?”
正在拧袖子的公子闻言转过甚来,对着她暴露个略微惊奇的神采来。
“这位公子。”秦雅忍不住上前去搭话,“你不是要去都城赶考吗?如何带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书?”
“女人,小生姓莫,单名一个安字,南下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想得这气候突变,又是刮风又是下雨,万般无法,可否借贵府避一避风雨?”
她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家中虽充足,可该学的本领她一样都式微下。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凡是女儿家会的,她都做的极好;女儿家不会的,诸如管账采买,她也一样做的不错。加上样貌出众、操行端方,待人也驯良,十里八村的,都想娶这位女人回家做媳妇。
但也只是想想,究竟是,秦雅长到十六岁,还没有一个媒婆去她家说亲。不是怕她家攀附不起,而是老秦家娶的媳妇,也就是秦雅的母亲家自古来就有个端方――年纪最小的女儿要留在家中为母养老送终,毕生不得出嫁。
残暴是残暴,可向来没有人说过这端方的不是。端方就是端方,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谁敢说它不好,那就是不恭敬祖宗。再说了,秦雅的小姑姑、小姑奶奶、小太姑奶奶都是这么过来的。身为这一代最小的女人,她也不好说甚么,只能将本身一颗女儿柔情深压在心底,过着活尼姑般的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