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偉淡淡一笑道:「怎麼沒關係呢?這位神祕人物跟著我們跑了這麼遠的路,總要給她出場的機會呀!」
「顏偉,你想辦法幫幫它們。」宋嵐輕扯著他的衣袖,這幕駭人气象讓她的心揪得難受。
治著阴暗洞道前進,牆壁和空中上都有奇異的圖騰彩繪,雖然沒有日光晖映,可石壁上卻透著點點螢光,讓那些壁畫看起來好似在移動,就像活的一樣。
破開的門後,是一大片相連的紅,在他們腳下約莫十數尺處,是一個足足有半個排球場大的池子,裡頭不是净水而是鮮紅色的血,一股腥臭直竄心脾,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知曉情況倒霉,宋嵐咬破舌尖,運用術法凝成一顆血珠,血珠升上半空好似有靈性在她頭頂上盤旋數圈後,彷彿有所感應朝東北角方向急衝而去,她朝顏偉暴露一個对劲的笑容,兩人便快步跟了上去。
但聞一聲驚呼,一道人影狼狽的被金龍逼進洞內,公然如顏偉所說,的確是康璃無誤。
回頭朝宋嵐點了下頭,顏偉深吸口氣渐渐踏入洞中,面對這個未知的危險環境,有太多他無法把握的變數。
隨著那血珠爬了半個山頭,最後在凸起的山腰處停了下來,那血珠在上頭不住打轉,但他們什麼也沒有看見,独一可疑的只要一個小小的瀑布,而那瀑布流動的樣子很奇特,後面仿佛不是單純的岩壁。
心机混亂難平,腳步也跟著不穩,宋嵐腳底一滑,整個人朝地上摔去。
皺了皺眉,顏偉蹲下身檢查地上的青苔,除了方才宋嵐不谨慎碰到的以外,其餘青苔上面也都染著一層淡淡的褐色,他起先以為那是被外物所感染,但將礦泉水澆在上頭竟然洗不掉,仿佛是天然构成。
「因為妳不是康璃!我說的對不對?山鬼!」顏偉注視著她,「真正的康璃在一年前已經不存在了,當黎月芬的怨念喚醒妳的同時,妳就已經占據了她的肉體,近兩年來,這所學校裡斷斷續續發生的不测,其實都是妳形成的,幸亏因為孔子銅像的正氣鎮壓,才沒有釀成大禍。直到三個月前那幾個孩子在校園裡玩錢仙,不测突破了奥妙的均衡,妳才趁機大開殺戒,宋嵐會到這所學校當實習老師,也是妳暗中動的手腳,妳早就晓得我和她的關係,以是設下這個局引我們上鉤,為了获得我們身上的力量好讓妳的身體完整康復。」
侵入骨髓的恐懼治著神經散佈到每一個毛孔,满身細胞都在大聲吼怒著要趕快逃窜,顏偉無法想像要多少的鮮血才气灌溉出這麼一大片的血苔。但一想到繫在身上的眾多性命,他还是咬牙牽住宋嵐一起往前走,忍耐著那越來越濃烈的刺鼻腥臭味。
而在池水正中心的位置,飄浮著一具透明棺材,能够清楚看見一個女孩躺在此中,她的左胸口有一個硬幣大小的圓形傷口,應該就是山鬼因受損而堕入沉眠的肉身。那棺材就像是一個庞大的磁鐵,不斷接收血池中的生命力,以肉眼難以看見的緩慢速率,治療著她軀體上的傷痕。
顏偉考慮了幾秒,比了個手勢要宋嵐跟在後方,本身則率先走在前頭。水流又快又急地打在他身上,沖得他雙眼發紅恍惚,只能瞇起眼睛緩緩走進,他謹慎地伸手往瀑布後探去,公然如他所料,是空的!
康璃臉上出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采,「那麼,你現在晓得启事了嗎?」
宋嵐感覺耳膜刺痛非常,剎時間無數亡靈鬼煞盈繞不絕,前所未有的恐懼如海潮般襲打胸口,血液仿佛從腳底一起凍結至腦門,她怎麼也無法將屈原《山鬼》中天真浪漫的山林女神,和面前血腥殘酷的气象聯想在一起。